“久等了厉先生。”
大厅里向凌风的身影出现。
厉爵修轻嗯一声。
向凌风倒是自来熟:“不介意我把地方定到这里吧?”
厉爵修走在向凌风身旁,抬头环视一眼四周,他的表情没有露出嫌弃。
他唇角微扬:“当然不会。”
听到厉爵修这么说,向凌风笑了两声:“其实我这个人比较讲究眼缘,喜欢和能够吸引到我的人做朋友。”
厉爵修脸上挂笑,他低了低头嘴角向下瞥了一瞬。
听起来倒有几分客套话的意味。
包间里女人云集,厉爵修不喜欢但没有特别表现出来。
向凌风为厉爵修拆了一瓶新的酒,度数很烈。
厉爵修拿出怀表,显然不想废话。
向凌风自然看得出。
他拿起厉爵修放在桌子上的表,仔细端详一番,对厉爵修说道:“这块表磨损程度不大,修复问题不大。”
厉爵修点了点头。
摸了摸怀表的里面,很干净没有尘土。
看样子是一直有存放照片的。
想想之前自己是靠什么拿捏住厉爵修的心理的,所以这一次向凌风打算还从这个点入手。
他说:“我先前也有一块这样的怀表,但尺寸要小一些。”
说着端起桌上的高脚杯。
两人的酒杯在空中轻轻碰撞,向凌风微微浅笑,脸上原有的那丝不羁褪去许多。
他继而开口:“是我爷爷送给我的,只不过里面一直放着的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厉爵修的这块表是女士佩戴的,看得出对他很重要。
所以从伴侣这方面下是对付厉爵修最好的方法。
这句话说出口时,厉爵修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慢饮着酒神色颇有些懒散。
向凌风低头轻笑一声:“说这个也只是排遣排遣内心罢了。”
他又问厉爵修:“想必厉先生,和你内人感情很好啊。从你很在意这一刻手表开始,我就看得出。”
刹那间,向凌风清楚地看到厉爵修眼里的变动。
但仅一瞬,他眼里的那抹异样转变为厌恶,甚至挂了一丝不悦。
厉爵修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和沈苏瑾的事。
他放下酒杯,看向向凌风:“所以向先生,这块表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
厉爵修问得直截了当。
“我说了,表的修复是个小问题。”
向凌风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将酒杯倒满。
“主要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没兴趣。”
说完厉爵修起身,他单手插兜神情不耐。
一旁侯歌的舞女注意到厉爵修,她眼神妩媚手里亦端着一杯酒。
缓慢地向厉爵修走来,身子都直想贴到厉爵修身上,女人娇滴滴地开口:“先生,赏个脸喝一杯嘛~”
“滚。”
男人不温不愠的嗓音却处处透露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女人接触得过形形色色的人,她也知道什么人该纠缠什么人不该纠缠。
灰溜溜地离开后,厉爵修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满脸透露着晦气。
厉爵修的戒备心很高,向凌风看得出。
毕竟没有过接触,眼前的人自己要调查,不好惹怒。
向凌风理了理衣领象征性地抬腕看了眼手表:“那就这样吧,改天再聚。”
“表修好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你。”
吃午餐的时候,陶周洲在电话里跟向凌风说:“你向大公子调查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斯文了?”
“脑子呢?你觉得走私那玩意的人,他的资料会那么干净老实吗?”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钟:“好像是这样的哦。”
咖啡面上飘着一个画好的小花,向凌风不留情地直接拿勺子晕染开:“我说,下午出来喝一杯?”
陶周洲叹了声气:“真羡慕你的生活啊,整天花天酒地都没人管你,家里也宠着你,不像我。”
说着就要哭唧起来。
向凌风压低了眉头:“行了,别装了。就说你来不来。”
陶周洲看了眼屋内正收拾的赵妍柔,他捂了捂话筒凑到手机跟前小声地说了一声:“成嘞。”
下午赵妍柔要回家一趟,所以陶周洲胆子稍微大一些。
出门前赵妍柔叮嘱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我知道你又在喝酒。”
在陶周洲眼里,赵妍柔这一刻已经化身成了母老虎,不是叮嘱,亲切点来说是警告。
陶周洲抓住赵妍柔指向他的指尖亲了两嘴:“知道了亲爱的,就算你回来我也不会再喝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是陶周洲在见到向凌风后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
他笑得沾沾自喜。
只见向凌风拿着手机怼着他拍着:“录屏了,待会发给你老婆。”
“我靠,**吧!这么狠你这纯纯不给我留活路啊。”
说着就要去抢向凌风的手机。
扑过来的那一瞬被向凌风灵巧躲开,他举着手机挑了挑眉:“既然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
路过的一大妈看到两人紧贴的样子,像极了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大妈摇头啧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呦,真的是男男女女都能搞咯。”
——
“你是说,厉爵修去见惠英子了?”
去给肉团买驱虫药的路上,阮潼碰见了万书荷。
她对阮潼说了惠英子的近况。
万书荷点了点头。
阮潼又问:“那他有没有做什么啊?这个人可是很恐怖的。”
“这倒没有,就把带回来的那份糕点给了惠子,其他的惠子也没有跟我说。”
厉爵修真的会这样和平吗?阮潼有点不相信这会是厉爵修的作风。
些许沉默后,阮潼问她:“那你知道,厉爵修为什么会对惠英子这样上心吗?”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不停,偶尔会飘来一阵凉风。
万书荷手指摩挲着伞柄微微转了两圈,她看着前方的路轻轻应了一句:“大概也是个可怜人吧。”
但随即万书荷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说法。
对于他先前对阮潼做的一切,厉爵修又不那么可怜了。
“他好像是个疯子,又好像就是个疯子。总之,他很执念又令人胆怯。”
阮潼踩着脚下的小水坑,尽管语气说得轻松,内心还是有丝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