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烟雨蒙蒙,杨柳依依。
这里又下起了雨,仔细算来不过距离与顾廷舟的初见还有三年之久。
我已没了避雨的心思,打算冲进雨里跑回醉金楼。
就当我做势冲出去时,一人自后拉住了我的衣袖阻碍了我,正要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映入耳帘:“姑娘身子削弱,这雨又大,为何不等雨停了再走?”
来人一身粗布长衫,面容瘦削,眼睛漆黑明亮,不是顾廷舟是谁?
我的喉咙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咽了咽口水,说出的话却有些哑:“公子说的是,只是小女子斗胆一问,公子姓甚名谁?”
他向我颔首:“在下姓顾,名廷舟。”
眼眶有些酸涩,心里像被揪了一把,听到他的回答,一滴泪划过我的脸颊径直砸向地面。
“姑娘你……你……怎么……了?”
他试探性的问我,我回他一笑,有些坦然般的回道:“不过是公子的名字是令我想到旧人罢了。”
“能得姑娘记住,又为他落泪,想必他于姑娘很是重要吧?”
我点点头,“自然,他于我,是天上星,是水中月,无人可及。”
雨滴骤停,来不及告别我便跑了出去。
背后传来他的喊叫声:“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我回头冲他粲然一笑:“送你了。”
他不知所措的挠挠头,我暗骂了句“呆子!”
顾廷舟,我们,还会见的。
5.
“朝朝姐姐,有个呆子刚才问我如何才能见你一面,我说你还未挂牌,不与外人会客。”
小桃啃了口苹果,继续道:“那呆子可伤心了,头耷拉着就走了,不过我见他伤心,便告知他,我家姐姐以后是做花魁的,若你想会花魁,需得五百两。”
我挑挑眉,小桃继续道:“谁知那呆子听了以后两眼放光,好像发大财了一样,手舞足蹈的跑开了,真是个颠公!”
我捂嘴偷笑,伸手捏了捏小桃的脸蛋。
这个呆子,怕是打算开始攒钱了。
毕竟前世他便是见了我一面才对我一见钟情的。
前世我恩客无数,说好听点是“一点朱唇万人尝”,不好听点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既重来一世,我想摆脱这个身份,清清白白的俩给顾廷舟,不让他被世人耻笑。
王妈妈盼我学成登台亮相,无非是希望我为她多赚些银钱,若银钱好解决,或许她不会强迫我接客。
自我进了醉金楼,整日跟着年岁已高的姐姐与春喜一同学习,加之前世的经验,我学的很快。
醉金楼旁边有一舞坊,里面虽是舞姬,却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向来看不起醉金楼里的我们,但我琴艺高超,加之我还未放出牌子接客,是以领班的人定了我去为那里的姑娘们奏乐。
我闲下时去舞坊给舞姬奏乐,若嘴甜夸她们一句“漂亮姐姐”,她们便会多赏些银钱。
然而某天,领舞之人生病,无人可代替她的位置,我毛遂自荐,领班的姑姑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便让我展示了一番。
一舞完毕,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当即让我换上了领舞的衣裙。
是夜,领班姑姑有意让我来此跳舞,我说自己已卖身于醉金楼,她不屑一顾道:“不就是钱嘛,哪里比得上你这个跳舞的好苗子?”
她昂首挺胸的将一兜银钱甩在了王妈妈面前,一句未说的将我带离了那个烟花之地,那个曾困住我半辈子,让我前世一生抬不起头的地方。
小桃本就只是醉金楼里打杂的丫头,她领过银钱跟着我走了。
6.
舞坊很苦,可终究,比醉金楼好。
也不知那个呆子攒多少钱了?
入夜下了场雪。
犹记得前世王妈妈让我侍奉一泼皮,那泼皮招数颇多,我受的皮肉之苦只多不少。
这泼皮存心为难我,不把我当人看,寒冬腊月将我约至湖边,在我头上砸了腚金子,命令道:“脱!”
周围男子一脸淫笑着打量着我,似乎非常期待我脱下衣衫。
可这寒冬腊月,我若尽褪衣衫必然寒气入体,再受这泼皮的折磨,我可有命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虽是娼妓,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堪被他如此羞辱?
大雪纷飞,湖边微冻,我转身,一咬牙跳了下去。
左不过也是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若为自己死!
雪下大了,冰凉透过衣衫传来的冷倒是令我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是我跳入河中寻死不成被人救上来的第一想法。
船只邦硬,我浑身湿透,靠着船头气若游丝的喘着气。
一老妪劝我:“姑娘大好年华,又有倾城之姿,何以寻死解脱?”
我摇摇头,面如死灰:“残花败柳,不堪为重,为人羞辱,以死明志!”
老妪往我身上盖了个衣服,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
我闭上眼睛,安详的等待自己死亡。
那时,生于我,毫无意义。
浑身冰冷来的很快,我忍不住颤抖起来,老妪发现我浑身滚烫劝我喝药,我推开她,自顾自的等死。
意识昏沉间,一人喊“姑娘”
烦死了。
叽叽喳喳的。
等死也不让我安生。
这声音不停,喊个没完:“朝朝姑娘。”
活着身不由己,怎么要死了还是这般无法心安。
本以涣散的意识因怒气汇聚,我睁开眼,用尽了全身力气呵道:“滚!”
可话刚出,这人是我之前的恩客。
他一身粗布衣衫,腋下夹着书卷,呆呆的模样一如既往。
他该是令我印象最深的恩客了,攒了五百两的的银子只求见我一面,见我一面又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的守着醉酒的我一夜。
最后他毫无怨言不说,还说:“是在下赚了。”
真是个呆子。
呆子的眼神从看见我的那刻惊喜到双眉微蹙,满脸担忧的脱下了衣衫盖在我身上。
我调笑道:“呆子,你可知我为何寻死?”
顾廷舟一愣,继而摇摇头,将衣衫为我盖严,义正言辞道:“我只知,你虽穿金戴银,看着体面,但你,过的很苦。”
“姑娘身子受寒,可愿意让我带你回家养病?”
在我错愕目光中,他将我驮在背上,一步一步踩在雪上,大风哀嚎,我冷的发抖。
他加快了脚步,缩短了到家的时辰。
他的背很宽,走路很稳,我伏在上面,竟生出了多年未有的……“安心”………
我养好伤后,他红着脸说求娶我,我对他说:“我已残花败柳,曾有无数恩客,你身家清白,我怎配得上你?”他却义正言辞道:“世道之难,怎是你一个弱女子能立足的?”
“况且小姐在我心中如天上星,水中月,姣姣如卿,娶你,实为在下高攀!”
我摇摇头,“王妈妈知我在你这里养伤,若我伤好还未回去,她又怎会放过我?毕竟,我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
我苦笑道:“王妈妈不看到银子,她是不会放人的。”
顾廷舟大喊:“那我就去写文章,能攒一点是一点,我定要娶你!”
他说这话时,眼眸漆黑,因着语速太急有些喘,我定定的瞧他:“送我回醉金楼。”
7.
我回来,王妈妈开心的直拍手。
毕竟,她最大的摇钱树回来了。
我自房间中拿出一盒首饰和一盒银票,踌躇着放至了顾廷舟手里。
他眼若星河,低沉道:“这些……是?”
我垂下眼眸,回他:“我的……卖身钱。”
他面对我,灼灼的目光嫣若琉璃:“姑娘不怕在下卷跑这些?”
我点点头,一滴泪瞬间滑落:“怕,若是这般,和杀了我一般无二。”
他郑重许下承诺:“给我一日,我定风风光光的来娶你!”
“好……”
这一日终归是很漫长,我呆呆的望着天,整日神游,只盼他速速归来。
紫蝶摇曳生姿的向我走来,见我心不在焉的嘲讽说:“我的下场你难道没看见吗,怎么还犯蠢?”
“他肯定跑了,男人都一个样!”
一向好脾气的我冲她怼道:“顾廷舟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见我激动,她被唬的走开了。
这一日,好似话本里的天庭,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一日,我竟觉得度日如年。
然次日夜晚,一行吹着唢呐的人在醉金楼停靠,旁边还有一个红彤彤的轿子,我一转身,一身喜服的顾廷舟满脸洋溢着喜悦向我走来,在我面前将兑换的银钱一张不差的交给了王妈妈。
他抱起我,将我如珍宝般放入轿子,耳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娘子,我们回家。”
我撩开帘子,春喜瞪我一眼转身上了楼,紫蝶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最后为我点点头,她的口型好像是在说“你赌对了。”
犹记得紫蝶先前也有一位情郎,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对紫蝶一见钟情,两人很快便私定终身。
紫蝶将自己的卖身钱给他后,却再没等来他……
她终究被负了……
回到之前的院子,这里虽在城外,地处偏僻,却是个世外桃源。
若没有霍煜,我和顾廷舟或许早已美满一生。
8.
春喜放了牌子,初夜拍卖那晚,她的价钱是醉金楼前所未有的多,她成了当之无愧的花魁娘子。
我在隔壁舞坊,无名无姓,不如她名声大噪。
她抬抬首饰,看向我的目光讥讽的很:“出了醉金楼还以为你去什么好地方,还不是没名没钱。”
我对她的话视若罔闻,专心跳着自己的舞。
三年后,
楼下吵闹非常,聚了不少人。
有一个声音大喊道:“不是她,她才不是我要找的花魁娘子!”
王妈妈劝他:“花魁只有春喜娘子一个,你不找她你找谁?”
我靠在窗边,看着顾廷舟死死的护着自己的五百两,眼神像个小狼崽似的,我不由得嗤笑出声。
倚着栏杆放声道:“公子找的不是花魁姑娘?”
他闻声往高看,恰好与我对视,对视的瞬间,我看见了他眼里的兴奋。
他急忙跑进舞坊,噔噔噔跑上五楼。
看到我的那刻还在粗喘,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我冲他微笑:“公子好。”
他挠挠头,有些结巴道:“好……好……。”
他踌躇着上前,一字一句道:“我要找的,是你……”
我装作惊讶道:“哦?公子找我做甚?”
他将五百两的银钱放在我面前,语气坚定道:“在下来之前便想,这五百两是拿来与你会面的,既你不是花魁娘子,那这些银钱,便是我的聘礼,我由衷的,想娶你!”
我逗他:“五百两都给我?”
“给!”
“好,成交!”
“……!!”
他双眼放光的看着我,“你……你……答应了!!”
他兴奋的跑下楼,在大街上逢人便说“我有娘子啦!”
路人回他:“癫公!”
9.
我们的婚事很简单,还住在前世那个院子。
新婚之夜,沾些酒气的顾廷舟傻的可爱,可看向我时又灼灼的,不肯移开眼。
是夜,红烛摇曳着,天亮才堪堪灭掉。
与顾廷舟的情事令我察觉到,和爱的人做这种事,是享受,是舒爽,是幸福……
只是开了荤的男人到底不同,我原先以为他只是个柔弱书生,却不想,内有乾坤!
脱掉衣衫的他,肌肉纹理清晰,绷紧的腹肌令我动容,我最爱看他微蹙的眉头和忍不住发出的声音,这个斯文的读书人破天荒的说了句荤话:“娘子真真是个尤物,令我欲罢不能!”
我锤他,被他拽过来继续。
日子简单而又美好,白日顾廷舟去店里卖酒菜,我便去舞坊跳舞,闲事打扫一下家里。
只是某天夜里,顾廷舟的动作格外凶狠,弄的我哭出了声,他哄了我很久,可我还是不想理他,最后他抱着我在耳边道:“你还在,真好。”
我一愣,
顾廷舟难道最近记起了前世?
我翻过身,钻进他怀里,试探的问道:“明日我去河边洗衣服。”
果不其然的,他收紧了臂膀,看向我时带着些紧张和害怕,我更加肯定了内心之想,试探的问他:“你是不是……回来了。”
他抱紧我,点了点头,情事过后的嗓子有些哑:“我不会让他再拆散我们的!”
10.
次日我与顾廷舟一同去河边洗衣服。
不过都是他洗,我坐在石头上吃他做的糕点,看着他因用力敲打衣衫而绷紧的肌肉,笑出了声。
只是河边突然飘过来一个人,一个浑身是伤的乞丐。
是霍煜无疑。
我与顾廷舟对视一眼,他用棒槌将霍煜怼的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才罢手。
只是不巧,他每次都能准确的飘回我们这里。
春喜却恰巧出现,她不顾我们反对毅然决然的将霍煜托上了岸,顾廷舟摇摇头,抱着盆与我一同回了住处。
春喜在我们附近买了院子,我们来洗衣时,她也会来。
既然她想当太子妃,这次估计……
她为霍煜治伤,擦拭身体。
霍煜睁开眼对她问了对前世的我一模一样的话“姑娘貌美心善,可有婚配?”
春喜有些羞涩道:“自是没有。”
经过数日休养和春喜无微不至的照顾,霍煜精神焕发一般,在某天告别了春喜,说要问过家中父母来求娶她。
我与顾廷舟心照不宣,春喜离死越来越近了。
顾廷舟收拾好了家当,打算带我逃离这里。
春喜却洋洋得意的堵住我们的去路:“跑什么,我肯定会过的比你好!咱们等着瞧!”
有一山,陡峭了些,但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而且位于院子之后,可洞悉霍煜动静。
三日后,霍煜回来将春喜接走了。
春喜洋洋得意的坐上了轿子,只不是她不知,等待她的,是死亡。
顾廷舟擦拭着一个玉佩,我仔细看过去,它全身通体雪白,是个罕见之物。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是在东宫。
前世在东宫,我见过!
难不成前世霍煜杀了相公以后瞧上了这块玉佩?
所以占为己有?
顾廷舟对我说:“我要出去办件事,娘子,若霍煜找到这里,你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我定会及时赶回来护你周全。”
“好。”
11.
顾廷舟走了三日,却不想,回来的是霍煜。
他从马车上下来,摆了摆手。手下便将一草席甩了过来。
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在我的视线,是衣不蔽体,全身伤痕的春喜!
她脸色苍白,身体僵硬,想来是……已经凉了……
霍煜暴怒的将我们的住处搜寻了一遍,发现什么都没有后,他便拿刀使劲儿挥砍着春喜的尸身泄愤。
我皱皱眉,他今日带来的人众多,想来不出一日他便能找到此处。
我小心翼翼的跑出山洞,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我竟然跑的这么慢,不出半日,霍煜便找到了我。
他的属下个个武功高强,一个手刀便将我劈晕了过去。
12.
在我恢复意识后,瞬间警戒起来,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里……是东宫!
和前世我被霍煜囚禁的房间一模一样,无论陈列的设施还是房间布置,一模一样。
在我震惊中,霍煜抬步走近我,语气幽幽道:“太子妃,好久不见啊!”
对上他狠戾的目光,我全身忍不住颤抖,他所带给我的恐惧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
他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掠过的皮肤瞬间起了皮肤疙瘩,他幽幽道:“重生了?太子妃?”
他没在问我,而是肯定的看着我。
他既然称呼我为太子妃,想来,他也是重生的。
“还是这么美,孤的太子妃,那个臭女人一点不识抬举,她既没你貌美,也没你识趣,更没你美味!”他说这话时,眼神在我胸口,脸蛋,双腿来回不停的打转。
那股恐惧再次席卷了我,仿佛被一头毒蛇所盯上,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每个毛孔和发丝都在叫嚣着,叫我远离他,可我却颤抖个不停。
噩梦般的回忆涌进我的大脑。
还是同样的房间,我被他扒光衣服按在地上,后背被他用匕首刻了一道歪歪曲曲的莲花。
他厌烦我总乱动,便用脚踩着我的脸,一点点用力:“孤让你不许动,听到没有?难道你还想再刻一朵?”
在我的呜咽声中,他在我胸前再次刻了一朵,他特别满意这个杰作,将我抱着来到他议事的书房,给他的臣子幕僚展示他的杰作。
那是我最屈辱的记忆。
我认命道:“要杀要剐随你……”
他却抚摸起我的脸,笑着说:“杀你,孤可舍不得,孤要用你引出顾廷舟!”
我一惊,如疯婆子般大喊:“你还要杀了他吗,还要让我再连累他一次!”
他掐住我的两腮,与我近在咫尺,语气不紧不慢却声声狠戾:“孤本来找的,就是他。”
“孤假意受伤也是为了找他,却不想被你所救,他难道没告诉你吗,他手中有一信物,是做为太子的信物”
“孤拿到他的信物就是为了做稳这个太子之位,却不想,他竟有如此貌美之妻,既然他无福消受,那孤就来替他享受!”
说完他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紧,窒息感瞬间席卷了我。
13.
次日我被带到一处树林,全身被绑的紧紧的,嘴巴也被堵住无法说话。
霍煜带着一众人马在我身边,他薅起我的头发,拔出堵住我嘴巴的东西,幽幽道:“你猜他会不会来?”
“他这么爱你,肯定舍不得你,况且,我封锁了京城,他进不了宫,无法自证身份,又怎么来救你?”
他暧昧道:“等孤解决了他,就来好好疼你!”
一人自深处而来,是顾廷舟无疑。
霍煜满脸势在必得的看着顾廷舟向我们走来。
顾廷舟一改往日斯文的读书人模样,声音狠戾道:“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霍煜将我推到顾廷舟怀里,往他面前扔了一把剑,变态的说:“交出信物,自刎于此,我就饶了她。”
我摇摇头,大喊着说:“不行,你不能死,相公!你不能拿!你不能拿!”
我扯破了嗓子喊,顾廷舟拿起刀,有些心疼的看了我一眼。
千均一发之际,无数身穿铠甲的男子自树上而落,彻底包围了霍煜等人。
这铠甲我认得,是禁卫军!
他们望向顾廷舟:“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禁卫军警戒着保护着我们往后退。
霍煜却突然发疯,带着属下砍了过来,顾廷舟将我安置好提剑迎了上去。
一阵刀光剑影,霍煜跪下吐了一大口鲜血,顾廷舟转身向我走来。
霍煜等人彻底伏诛!
他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不可能!我已封锁城门,你是如何进的宫?”
顾廷舟睥睨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与娘子成亲那天,有官员在醉金楼认出了这枚玉佩,他告知圣上,圣上便和我相认,我们做了这场戏是为了彻底拔除你而已,你当真以为我进不去皇宫?”
霍煜怒吼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彻底倒地不起。
我幽幽的看着顾廷舟,他讨好的望着我,垂下眉尾道:“娘子~”
“滚,我才不是你娘子!”
“娘子,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春喜数日盯着咱们,我实在怕她察觉蛛丝马迹。”
我扁扁嘴:“那行吧,原谅你,若是有下一次,你自己睡吧!”
“娘子大度!”
他抱着我,低头吻了上来。
周围禁卫军忙不迭的转身背过去,我锤了他几下,他与我额头相抵,低沉道:“这一世,我们可以长长久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