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你来接张庚壬的工作是张子丑张总的意思吧？”
我问李丙辛。
七十九局内部派系林立，说到底还是王李张三家争权夺利。
七十九局的级别太高了，做事又有隐蔽性。
哪怕是做一些脏事，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
李丙辛面无表情，神情非常冷漠。
“李总找我算过换肝的事，张总说不定也要找我算点什么！”我说。
李丙辛脸上变色了。
“赵晓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发火了。
李丙辛的助手，也就是副主任，但他们不这样称呼，他们叫辅导员。
名字叫赵申酉。
赵申酉目光一直盯着我。
“李主任，你是怀疑老大李总的眼光？”我说。
我说的老大，其实就是那次过来为换肝起卦的大佬——李巳申。
我对七十九局高层不太熟悉。只知道张子丑和李巳申应该是同一个级别。
“赵老师，咱们之间说话，没有必要牵扯高层的人嘛！”赵申酉开口说话了。
“是你们盯着不放！”我说。
“交代自然是要交代的！”赵申酉说。
“那就是没得谈？”我说。
“赵晓峰，我得提醒你一句话，你现在也属于金江分部！”李丙辛说。
“你的意思是我得归你管？”我问。
李丙辛又不说话了。
赵申酉脸上有了笑。
事情要闹僵的时候，他就要出来打圆场了。
“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有一起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嘛，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赵申酉说话带着很重的口音。
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很难听。
这次我也不接话了。
我应该给李丙辛也算一算命卦了。
不为别的，就看看他什么时候死。
如果可以，我帮他一把。
如果不必帮忙，离他远一点也好。
“重新整顿秩序！”李丙辛说。
我起身告辞。
“这栋别墅很好，以后是我的办公中心了！”李丙辛说。
“这得问房主的意思！”我说。
“谁敢拒绝？”李丙辛手里握着朱砂茶杯。
看样子他又要将紫砂茶杯给捏碎了。
“李青松！”我说。
李丙辛没有说话了。
李青松不是七十九局的人，但跟李巳申是一个李家。
我上了车，车窗外传来了枪声。
李丙辛对着别墅的玻璃窗开了一枪。
里面负责施工的工人都吓坏了。
我打开了车窗，对李丙辛说：“有炮弹吗？轰一炮，我好重建！”
李丙辛的枪口就对准了我。
“啊啊啊啊啊……”
负责装修的工人嘛被吓坏了，受惊的羊一般跑了出来。
看见李丙辛手里的枪都不敢动了。
我一记倒挡，车快速后退，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有警卫员站岗的汽车上。
“这样一来，卦象就对上了嘛，李主任！”我说。然后开车直接走。
我在车上给李丙辛算了命卦。
卦象中的李丙辛死期还非常遥远。
不是每个人都有近在眼前的死期。
要对付这样的人就很麻烦了。
我起了市委大院，见了小海。
我对小海说，“暂时先离开西靖吧！”
小海很倔强，他摇头，随后问我：“我走了你怎么办？”
七十九局里面有一些玩手段很厉害的人。
我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小海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我起一卦吧，卦象让我走，我就走！”
结果卦象让小海留，而且小海不会有任何的事。
卦象是不会撒谎的。
小海不必走，甚至也不必躲藏了。
我和小海一起离开了市委大院。
李有为在电话告诉我，有人再查张庚壬留下的那笔资金。
我说，让他们查好了，这是南盘山地震事件影响人群的赔偿金。
李有为挂断了电话。
“公司里面的徐子媚……你见过了吧？”小海抽着烟，突然问我一个很轻佻的问题。
“还可以！”我说。
“老李的情人！”小海说。
他说的老李就是李有为。
我的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徐子媚前凸后翘的模样。
李有为有情人不奇怪。
可是他的情人为什么要安排在我的公司担任总经理呢？
或许是因为李有为觉得徐子媚值得信赖吧。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能够信任就更加不必提了。
我们回到水乡古镇的时候，赵申酉已经在这里等我了。
他说我们是本家，以后就叫我一声哥。
面对赵申酉的套近乎，我问了他一句：“你是生来就叫这个名字，还是？”
他却答非所问，说自己是命运凄苦之人。
我便不再问他。
也不准备理他。
小海就在我的身边，赵申酉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来通知我去开会。
什么会，西北大墓地的挖掘会议。
七十九局高层接到的死任务。
西北大墓地必须开挖，里面藏着重要秘密。
而这次要参加会议的人，金江分部就我和李丙辛。
会议由张子丑主持召开，在西北省的省会城市。
陈少平的岳父李振邦在这里担任省委书记。
也是最后一年了。
我和李丙辛乘坐军用汽车到达了机场，由专机送往西北省会。
整个行程只有李丙辛和我两个人。
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在飞机上，李丙辛保持着一个坐姿一动不动，我却不管他，专机的靠背打开，舒舒服服地躺下。
我在看卦象。
我以前起卦关于西北大墓地的卦象，我找到了记录。
我的眼睛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幻觉。
在那个卦象上我看见了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周围有无数的虫子。
那些虫子都长着人的脑袋……
我被吓得发出了惊叫。
我经常会出现这种幻觉。
统称为毒蘑菇后遗症。
李丙辛却如同不曾听见一般，纹丝不动。
飞机上的警卫员却紧张地来到了我的面前，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七十九局工作证上的等级是四颗星，李丙辛也是四颗星，最高级别是五颗星。
对于七十九局来说，我是立过特大军工的人。
他妈的，救了一百多号人的命呢。
还为七十九局瞎过眼睛。
我在七十九局可以硬着腰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