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殿下怕了?不,是屠刀终于出鞘了!
爱吃糖果巧克力2025-10-10 15:294,572

吴郡顾氏!

这四个字,在江南,重若泰山。

这并非扬州本地那些被连根拔起的小鱼小虾,而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江东四大姓之一,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其关系网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

他们,就是赵德言口中那头“狮子头”里,最核心、最肥美的那块肉!

现在,这头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露出了它最锋利的獠牙。

“唰——”

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部聚焦到了主位上那个病弱的少年身上。

刚刚还因解读出“神意图”而沾沾自喜的杜构,此刻额角滑下一颗豆大的冷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撬动江南这块蛋糕有多危险,而顾氏的反击,比他预想中来得快得多,也猛烈得多。

吏部侍郎孙伏伽,那张素来如铁石般冷硬的面孔,此刻也阴沉下来,双手在袖中已然攥紧。

他一生都在与门阀氏族争斗,深知其手段之酷烈,行事之嚣张。

直接率领家丁冲击官府队伍,打断朝廷命官的腿!

这是何等的跋扈!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在撕扯朝廷的脸面,是在抽打皇帝的耳光!

赵德言更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张脸涨成了暗紫色。

他向前一步,对着李承乾悲愤交加地拱手。

“殿下!顾氏欺人太甚!此风断不可长!”

“臣请命,即刻调动扬州府兵,前往吴郡拿人!”

“若不严惩,我等在扬州推行的一切,都将沦为一纸空文!”

“没错!必须严惩!”

“请殿下下令!”

堂下,那些新晋提拔的扬州官员们群情激奋。

他们是新政最直接的受益者,也是执行者。顾氏打的不仅仅是张铁牛,更是他们所有人的脸,是在掘他们的根,断他们的前程!

一时间,“请殿下下令”的声浪,在大堂内回荡不休。

整个空间的气氛肃杀紧绷,如一张被拉至满月的强弓,只等李承乾这位握弓人,松开手指。

而此刻的李承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来了!

终于来了!

他看着堂下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听着那一声声慷慨激昂的请战,非但没有感到任何压力,反而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太好了!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嘛!

遇到这种硬茬子,就该像现在这样,一筹莫展,然后请求上级拿主意。

而他,这个上级,只需要……

摆烂就行了!

吴郡顾氏?听着就很厉害。

带几百家丁,说打人就打人,这战斗力比府兵还强。

跟他们硬碰硬?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承乾在心里迅速盘算着。

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他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和退缩,眼前这帮刚刚被他点燃斗志的“狂热粉丝”,估计就会瞬间心寒。

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清丈田亩之事自然黄了,他也能顺理成章地以“能力不足,难堪大任”为由,再次向父皇申请回归自己的咸鱼生活。

完美!

计划通!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自己那副有气无力的病容,缓缓抬起手,向下轻轻压了压。

动作不大,但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圣贤太子”即将降下的雷霆之怒。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太子殿下将如何运筹帷幄,谈笑间令那不可一世的顾氏灰飞烟灭。

然而,李承乾一开口,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急什么?”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仿佛刚睡醒的慵懒和茫然,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人……被人打了?”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慢悠悠地问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吏。

“伤得重不重?这张铁牛……是哪位来着?”

小吏整个人都懵了,他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回答:“回……回殿下,张铁牛大人是……新任的江都县县丞,腿……腿被打断了,正在医馆救治。”

“哦,腿断了啊。”

李承乾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午饭吃了什么。

“那……那就让医馆用最好的药,好生医治。”

“告诉他,安心养伤,这段时间的俸禄,给他算双倍。”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嗯……再额外赏他一百贯钱,算是工伤补贴。”

工伤补贴?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词?不过意思大概能懂。

可是……眼下的重点是这个吗?是钱的事吗?

赵德言彻底急了,再次冲上前来:“殿下!区区钱财,如何能安抚人心?如今我等士气正盛,正该一鼓作气,杀鸡儆猴!您……”

“杀什么鸡?儆什么猴?”

李承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蹙着眉头。

“人家是狮子,我们才是鸡。你哪来的勇气去杀人家?”

“噗——”

户部的杜构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又赶紧用袖子捂住嘴,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太子殿下这个比喻……虽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好像……还真他娘的形象。

赵德言被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子殿下会说出这种话。

这……这还是那位以“朱门伐罪图”向天下世家宣战的殿下吗?

李承乾眼看效果拔群,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伸了个懒腰,因为坐得太久,骨头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

这个动作,落在众人眼中,就是一副倦怠至极、毫不在意的模样。

“行了,多大点事。”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走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测量的事情,先停一停。天这么热,大家都累了,正好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至于吴郡顾氏那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那些已经从激动转为错愕,又从错愕转为失望的脸。

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个表情!快,再多失望一点!

他用一种近乎敷衍的语气,慢吞吞地说道:“人家都打上门了,我们再生气,冲过去,又能做什么?跟他们对打吗?我们是官,不是街头的地痞,凡事要讲王法。”

“这件事,本宫知道了。”

“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等本宫……嗯……等本宫想好了再说。”

“行了,都散了吧,本宫乏了。”

说完,他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在称心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后堂走去。

留给所有人的,是一个萧索而……疲惫的背影。

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神情,精彩纷呈。

失望。

迷茫。

不解。

太子殿下这是……怕了?

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那个叫嚣着“为大唐扫清寰宇”的孙伏伽,此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那个刚刚还五体投地的杜构,此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不知在计算着什么。

而赵德言,这位首席“脑补帝”,则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李承乾离去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殿下被打击到了。

他一定是看到顾氏如此猖狂,联想到了未来推行新政将要面对的无数艰难险阻,一时心灰意冷了!

都怪我们!是我们太无能了,什么事都要殿下操心,把殿下的心气都给耗尽了!

赵德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吏部侍郎孙伏伽,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哼。

“哼,匹夫之勇。”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针落可闻的大堂里,却格外清晰。

众人齐刷刷地向他看去。

杜构最先反应过来,试探着问:“孙侍郎,您的意思是……”

孙伏伽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一地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神意图”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们,当真以为太子殿下是怕了吗?”

“难道不是吗?”一名年轻官员忍不住小声嘀咕。

孙伏伽没有理会,而是走到那幅被张柬之解读为“地下水脉图”的“拉面图”前,伸出手指,点在上面那些缠绕交错的线条上。

“你们看这幅图。”

“方才张主簿说,这是扬州地下水脉图,指点新城选址。我看,不止于此!”

孙伏伽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深邃。

“这缠绕交错的线条,像什么?”

“像不像江南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那一张无形的关系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头剧震,脑海中的迷雾被瞬间撕开。

“顾氏,不过是这张大网上,最先跳出来试探我们的一只毒蜘蛛罢了!”

孙伏伽的声音,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们若是现在怒气冲冲地杀过去,会怎么样?”

“最好的结果,是我们打死了这只蜘蛛,但同时,也必将惊动整张大网!”

“届时,所有世家都会联合起来,同仇敌忾!我们面对的,将不是一个顾氏,而是整个江南!”

“到了那时,别说清丈田亩,恐怕整个扬州都会陷入动荡,我们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杜构的额头上,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他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如果整个江南的世家联合起来,利用他们掌握的粮食、商铺、土地和人脉进行抵制……那绝对是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灾难!

“所以……”杜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所以,殿下才故意示弱!”

孙伏伽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他这是在麻痹敌人!”

“他用一种近乎漠视的姿态,告诉顾氏,也告诉所有在暗中窥探的世家:你们的这点小动作,在我看来,不过是孩童的把戏,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杜构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孙伏伽继续说道,语气愈发激昂:

“如此一来,顾氏自以为殿下软弱可欺,必然会更加骄纵,行事更加出格!而其他世家,则会因殿下的‘无能’而选择继续观望,绝不会轻易与顾氏这只出头鸟捆绑!”

“殿下这是在……分化他们!孤立他们!”

“他在等!”

“等顾氏自己得意忘形,一头跳进他早就挖好的陷阱里!”

赵德言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殿下先前那句‘人家是狮子,我们才是鸡’,根本不是认怂!他是在点我!他是在告诉我,不要用我们这只‘鸡’的蛮力,去硬碰那头‘狮子’的利爪!”

“还有!殿下强调‘要讲王法’!这是在提醒我们,对付世家,不能用江湖人的手段,必须用朝廷的法度!我们要名正言顺,要站在煌煌大道的制高点上,让他们死都死得无话可说!”

“最后那句‘等本宫想好了再说’!这哪里是敷衍推脱!”

“这分明是帝王心术的最高境界——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殿下在告诉我们:都给本宫稳住,安心等着,看我如何翻云覆雨,布下这惊天大局!”

经过孙伏伽和赵德言这一唱一和的“权威解构”,整个大堂的空气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方才的失望与迷茫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震撼与敬畏!

原来……太子殿下他,又开始了!

在他们还在第一层愤怒的时候,殿下已经站在了第五层,开始了他的棋局!

“高……实在是高啊!”杜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那汗水冰凉刺骨,他却感觉浑身燥热,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折服,“示敌以弱,骄兵之计!后发制人,一击毙命!殿下深谙兵法,我等……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工部主簿张柬之,此刻更是用力点头,双眼放光,那眼神,看的不是一幅画,而是神迹。

“殿下此局,落子无声,却有吞天之势!”

孙伏伽的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近乎于狂热的激赏。

他缓缓走到主位之前,对着李承乾离去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殿下深谋远虑,臣,心服口服。”

……

与此同时。

后堂卧房内。

“砰!”

李承乾一个饿虎扑食,将自己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柔软的床榻里。

“啊……爽……”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欢呼。

旁边的称心,一张小脸都快揪成了苦瓜。

“殿下,您……您真的就这么算了?那顾氏欺人太甚……”

“管?拿什么管?”

李承乾翻了个身,把脸深深埋进散发着皂角清香的枕头里,声音含糊不清地传出来。

“天塌下来,有我父皇顶着。”

“他是个子最高那个。”

“现在,天大的事,都没有本宫睡觉重要。”

他嘟囔了一句。

“别烦我,本宫从今天起,正式宣布——”

“开始摆烂。”

他坚信,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懦弱无能,难堪大任”的标签,应该已经焊死在自己身上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美滋滋地幻想。

明天一早,孙伏伽那老头就会领着一群人,写好八百字的弹劾奏章,痛斥他尸位素餐。

然后,父皇龙颜震怒,一道圣旨,把他从这又湿又热的扬州,召回繁华舒适的长安,圈禁在东宫。

从此,再无早朝,再无公务。

睡到日上三竿,吃遍天下美食,调戏宫女内侍。

咸鱼的快乐,我李承乾,来了!

想着想着,李承乾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在梦里,都笑出了猪叫声。

他丝毫不知。

此刻的前厅,一群打了鸡血的臣子,正围着他随手画的那幅“兰州拉面”,双目赤红,通宵达旦地研究着,如何布下一张天罗地网,去完美“配合”他们那位太子殿下,那所谓的……“骄兵之计”。

继续阅读:第107章 我,太子,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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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摊牌了,这太子我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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