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普通话比我想象的要标准流利的多，走到我身边，伸手抬起我的脸。
她仔细端凝了半晌，才说：“我见过这张脸，很漂亮，漂亮到连我都想据为己有。”
我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问题。
不等我仔细去想，她就自己说道：“但我见的，不是你。”
我大概就明白了。
可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是苏晴，还是肖茵，或者是应雨竹？
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说话，不动声色的等着她的下文。
“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和沈是最合适的，他需要我，需要我帮助他得到沈家，而且……”
她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惜……他宁愿不要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也强制打掉了我的孩子！”
？！
我潜意识里不肯相信她的话，可她脸上真真实实的恨意又不得不让我心惊这话里的真实程度。
“不肯相信是吗？还是不敢相信？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
“他太关注你了……在你怀孕之后。”
“我很好奇，为什么他强制打掉我的孩子，却要一个一晚上的陌生女人的孩子，栾家的女人……可真是有魅力，沈子宴也好，陆辰华也好，都为了你神魂颠倒。”
她锋利的指甲掐在我脸上，痛得我瞬间皱眉。
“这就疼了？我被他强制打掉孩子的时候，没有麻醉，全程清醒，你知道吗？那个孩子都五个月了，是个男孩，都发育出四肢了，健健康康的，我亲眼感受着医生一点点的用手术钳掐断他的四肢，把四肢残骸从我身体里取出来……”
“我最后还去看过，血肉模糊的一团，我疼吗？”
我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就像她说的一样，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
我垂下眸子，依旧没说话。
我和沈子宴之间，不是没有过矛盾，也不是没有过心结。
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话，很多事，我只有亲口听到他说，才会去相信。
外人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尤其是涉及到这方面的。
大概是我的无动于衷，终于惹怒了胡荣华，她伸手问旁边的保安要来一把刀子，“你说，我要是毁了你这张脸，他还会看上你吗？我有时候都好奇，你到底哪里吸引了他？”
我这张脸……
我不知道。
第一次见到沈子宴的时候，我记忆并不清楚，但后面江城酒吧的每个夜晚，我都痛彻心扉。
我也清楚地记得他对我这张脸，和我这个人的怨恨。
冰冷的刀刃闪着寒光，慢慢的贴近我的脸颊。
我心里终于慌乱起来。
见我表情松动，胡荣华才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那你觉得，你没有毁容，他为什么也看不上你？”我冷静的反问。
现在激怒她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我必须给自己拖延时间。
我盯着她手里泛着寒光的刀。
哪怕到最后……
我依然改变不了被毁容的命运，我也认了。
为了小望，来巴黎这一趟，即使毁容，也不算太过吃亏。
她果然被我这句话激怒，手里的刀直直的朝我脸颊划过来！
只不过，我还没感觉到疼痛，就看到那把刀在距离我脸颊不过几厘米的位置，被人攥在了手里。
鲜红的血液，从他手掌一滴滴滴落下来。
我怔怔的看着沈子宴，茫然了一秒，才看见胡荣华慌乱的松开刀：“沈，我不是有意要伤到你的……”
“那就是有意伤她？”沈子宴的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鸷：“艾菲荣华，你真的以为你背后对她做的那些手脚我都不知道吗？我警告过你，不许你动她。”
“凭什么？沈，明明我们才是先认识的！你和她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那样东西？你何苦让自己委曲求全？直接拿她和栾家交换，我不信栾家不给！”
沈子宴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
那样东西？
哪样东西？
我皱眉，没看沈子宴，看向胡荣华，“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也好让我帮你看看，我在栾家的地位，值不值。”
“你们那么肮脏的家族，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几乎因为沈子宴打胡荣华的这一巴掌懵了，因为在我记忆中，他好像从未和人直接动手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是他认识的女人。
但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尤其是，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沈子宴冷冷地看了一眼胡荣华：“别再试图对她出手，否则，别怪我真的不留情面。”
他说完，直接“咣当”一声，把刀子丢在地上，用满是鲜血的手，来替我解开绳子。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伤，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带我出了地下室，去了上面的房间。
我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似乎是他喜欢的风格，问他：“这是哪里？”
“艾菲家族的本家。”他轻声回答完，问我：“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轻轻地笑了一声，“倒是你，你手上还有伤，有医药箱吗？我帮你包扎。”
他让佣人拿了医药箱来，我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伤口，就坐在床边休息。
他几次看向我。
最终，问道：“俏俏，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有什么要问的？只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艾菲家族的人，同样有N87，并且在研制N87抑制剂方面，已经有了相当大的突破。”
“然后呢？”
“俏俏，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去研究N87抑制剂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我，为了小望，所以你可以和别的女人订婚结婚？那我和小望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俏俏，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再和艾菲家族有任何联系。”
“是，那以前呢？艾菲荣华说过，她见过我，准确的说，她见过我这张脸，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为什么会见过？这些你能回答吗？你敢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