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我相信你,和栾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否则,京大的实验室,就不会在一场大火里付之一炬了。”
我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几分,你就不好奇,是谁点燃了那把火?让栾家心血付诸东流的吗?”
“不好奇了。”
因为不管是谁,对我来说,其实未必是做了一件坏事儿。
至少,楚郁已经护住了N87抑制剂。
而那些黑暗龌龊的过去,就在火光里湮没吧,就当从来没有过。
“有趣……”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我的脸,在我侧脸上吻了一口。
不等我发怒,他便笑道:“我忽然觉得,我对你更感兴趣了,你说怎么办?尔尔。”
他最后喊我名字的时候,没像往常那样喊我栾俏,或者调笑一样的亲昵的喊我俏俏。
而是唇边辗转厮磨,叫了我:尔尔。
他承认我栾赢尔的身份。
我眯了眯眸子,最终也没说什么,但也没带他去实验室。
一个月没来,每次楚郁去看我的时候,时间也不充足。
他只能跟我简单汇报工作进度,但这边的施工进度,他却没怎么说。
我再次来到这边的时候,都已经装修好了。
我看着这实验室终于不用放在地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之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恍惚感。
我还在外面,就听见有人喊我,“大小姐,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您不是在公司吗?”
“那边新闻发布会结束了,我就过来看看,楚郁呢?”
“楚总在办公室,我带您进去。”
楚郁是栾氏集团的副总,自然也称得上一声‘楚总’。
只是想起他那副冷冷清清高山雪莲的样子,总觉得这称呼放在他身上,不太合适。
这世俗的称呼,配不上他的气质。
我从审讯室出来后,付雯也恢复的差不多,再次跟我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其实对于付雯,我是心存感激的,我离开巴黎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她一直在照顾小望和暖暖。
如果她有二心,那小望和暖暖早就不可能还平平安安的了。
所以我才把她调到实验室这边来做。
我拍拍她的肩膀:“也辛苦你了,只是……”
我看到她,就容易想起沈子宴。
她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垂下头,“对不起,大小姐。”
“你向我道歉干什么?既然这边实验室都建好了,你就跟着楚郁好好做事,或者你想去公司做事也可以,护住一个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我就留在实验室这边吧,如果楚总有需要的地方,至少有个可以相信的人。”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强求,跟着她的脚步,去了楚郁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楚郁正在电脑前打字。
见付雯带我进来,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这边的进展,这个月我都没怎么来,这边吃力吗?”
“还好。”
他带我去了实验室所在的楼层,里面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虽然戴着口罩,穿着一样,我还是认出来,那是以前栾家实验室的人。
“这些都还是以前的人?”
“嗯。”楚郁点了点头,“经验多,熟悉栾家。”
他语句简洁,但我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他们做实验的经验多,而且,了解栾家做事的手法。
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可悲。
到最后,我还是要用栾家的人,来破解栾家留下的难题。
我抿了抿唇,问:“那你这边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需要你。”
他说着,澄澈的目光注视着我,“需要你的血液。”
“那眉姣姣……以后都不需要再用她的了?”
“嗯。”楚郁应了一声。
“好。”
我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每次眉姣姣都是自愿的,但我就是不想欠她的人情。
即使她从不提还人情的事。
“需要多少?”
“200ml就可以。”
楚郁拿了针过来,看着我紧握的拳头,忽然说:“我换了针。”
我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问道:“什么?”
“不会太疼。”
说着,我就感觉小臂传来一阵刺痛,针已经刺入皮肤。
但没有上次抽血那么疼了。
我低头瞄了一眼,确实比上次的针细了许多。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不像以前在江城那样娇贵,疼了就哭。
但还是为楚郁的贴心而感动。
他抽了血,帮我按了会儿棉签,这才松手,把血液递给了实验室的其他人。
“你要看看N87抑制剂的研发过程吗?”
“确定成功了?”
他摇头。
“那次的试剂,只成功了一支,纯度也不够,我现在再做,也没有成功过。”
他说着话,眼神落在了装着我的血液的试管上。
“没关系,别着急,慢慢来。”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陆辰华花了十七年的时间,都没能彻底研究出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要求楚郁这么快给我研究出来?
楚郁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是放心楚郁的,因此看到实验室这边的进度正常,并且研发团队已经开始研究N87的抑制剂,就彻底放心下来,把实验室交给了楚郁。
我则继续担任栾氏集团董事长一职。
其实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些,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有栾家的血脉,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栾赢尔,而栾氏集团只是一个普通的集团,我早就被人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了。
我回到家,看到栾青瑜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看股票。
我一把将平板从他手里夺过来。
他抬起头看我一眼,倒也没生气,问我:“怎么了?”
“今天的发布会你看了?”
“看过直播了,虽然没有按照演讲稿上的来念,但你说的也很好。”
他的话里表达了对我的欣赏。
然而我却无心这些,只说:“我不想做这个董事长了。你和眉姣姣,或者其他的人,是谁都行,但我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