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钟。
栾氏集团下班时间,然而栾赢尔并没有离开。
她看着书桌上摆放的大红色烫金字体的名帖。
是以邵家的名义邀请她参加宴会的,仿佛担心她不去参加似的,还让人给她送来了礼服和饰品。
她扫了一眼,全是高定,这一套下来,没个百八十万都不可能。
她挑了挑眉。
看着秘书为难的表情,朝她点头,道:“外面邵家的人,不必为难他们,让行政正常招待就是了,告诉他们,我会去参加宴会的,一会儿随她们一起去。”
秘书立刻松了口气,“是,董事长,我这就去通知。”
她拎起礼服看了一眼。
是一条红色金丝绣线的鱼尾裙,上面手工点缀了碎钻,傍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裙子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抖了抖裙子,在房间里换上,简单涂了个口红,就出了办公室。
一出去,正碰见秘书回来,看见她的样子,呆了呆。
她好笑的伸手,拍拍秘书的脸颊,“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你是个女人,难道还喜欢女人?”
秘书被吓得一抖,“董事长,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实在是太漂亮了!我这才多看了一眼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比她年龄还要大几岁的秘书不停道歉的样子,栾赢尔心底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想了想,问:“你这么怕我吗?”
“也、也不是……”秘书被她问的一怔,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和我说话,紧张到结巴?现在又不是在汇报工作,只是正常说话而已。”
少女紧紧地盯着秘书,好像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秘书咬了咬唇,轻声道:“董事长,您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不是怕您,我也知道您待人很好的,只是面对您的时候,会紧张……”
“是么。”
得到答案,但少女仍然不甘心,随手朝秘书摆了摆手,“我下去见邵家的人。”
栾赢尔下楼去了会客厅,果然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
那几人好像对她并不陌生,她刚进会客厅,几人就站起来,“栾小姐。”
“在栾氏集团,请称呼我董事长。”栾赢尔颌首道。
几人对视一眼,改口道:“栾董事长,先生不放心您的安全,让我们亲自接您去参加宴会。”
“不放心我的安全?接我去?还送我回来吗?”栾赢尔懒懒的问。
那几个人大概也没想到她会不按常理出牌,脸色变了一下:“这……先生没有说。”
“哦,也就是说,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啊。”
她笑了一下。
她刚换了艳红色的烫金鱼尾裙,此刻在一楼大厅来来往往下班的人群里,本就瞩目。
现在笑起来,属于栾俏那温和无害的面容,居然多了几分妩媚和妖冶。
掌中枪从袖口滑落,她单手把玩着那把枪,蓦地,指着其中一人。
“你们先生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安危?有没有担心栾氏集团会让你们有来无回?”
几人脸色齐齐一变,“栾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十七年前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女孩子,你们……该是没见过的。”
“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了。”
她说着,眸中染了一抹红色,单身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一只手覆在她柔若无骨的手上。
“这里是栾氏集团,别冲动。”沈莫寒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接着,把她的枪塞回到她袖口里,“要去邵家的宴会?有男伴吗?”
“已婚之妇,怎么会有其他男伴?”
“荣幸之至。”
沈莫寒说完,看向冷汗涔涔的几人,“名花倾国,总得有个护花使者,想必邵先生不会介意吧?”
那几人虽然从未见过栾赢尔,但早已从邵家人口中听说过这位栾小姐当年的壮举。
自然知道自己此刻死里逃生,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栾赢尔有些无趣的任由沈莫寒把她的枪塞回袖口,跟着那些人上了车,将整个栾氏集团的议论丢在车后。
上了车,很快,就到了京州最繁华的酒店。
因为浪费了些时间,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整个大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随着缓缓流动的钢琴曲,显得异常和谐。
然而,在栾赢尔踏进酒店的那一刻,气氛瞬间凝滞。
接着,就是低声的议论。
她没兴趣听那些议论,只是看着沈莫寒,还略带了几分笑意。
“和我在一起,就是这样,十七年前是,十七年后也是。我记得那时,你是躲着我的。”
“后来……”
“你是忘记了?”
她刚问完,沈莫寒就沉着脸,“没有。”
“哦,你怎样欺负栾俏的,我可都记着呢,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是趁我不在,想要报仇。”
“我那时不知道你的身份,虽然怀疑过,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他沉声道:“何况,我是误以为你是那个……才会那样对你的。”
“不是对我。”栾赢尔纠正他:“是对栾俏。”
因为这句纠正的话,让沈莫寒脸色愈发难看。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
接着,大厅门口便被人清空,几个保镖开路,一人大步流星的直朝栾赢尔走来。
气场的碰撞,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其中不乏知道几分当年真相的人。
此刻,没人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尔尔,好久不见。”说完,见到沈莫寒拦在栾赢尔身前,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你和十七年前,不一样了。”
“物是人非,你也不同了。”
栾赢尔从沈莫寒身后走出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面前华贵清雅如同贵公子一般的男人,“邵恩赐,还记得十七年前,你是怎么被我吓得像一条狗一样落荒而逃,连姓名身份爵位都不要,躲躲藏藏了吗?怎么,现在敢正大光明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自己可以了?觉得你能行了?到底是你邵恩赐飘了,还是我栾赢尔拔不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