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他和那个叫做阿嬉的旗袍女子说完，急切的拉住我的手，想将我拉出去，“这里面的东西，你别看。”
“为什么？”我疑惑。
阿嬉明显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的，但还是让我混在这群女孩子里，把我带到了这里来。
而且，什么也没对我做。
就是为了让我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被栾青瑜拉出房间，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蒙着白布的手术台。
手术台上，究竟是什么？
直到栾青瑜把我带到楼下，任由我放了那些少女，这才语气沉沉的对我道：“有时候知道的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好事儿。”
“俏俏，这一次，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怜惜。
我不明白他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
回过头去，身后那栋大楼，依旧和刚才从外看去一般，像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
根本想象不到里面金碧辉煌如同宫殿，甚至还有那么多连栾青瑜都要亲自赶来，不让我看到的‘秘密实验室’。
有什么实验室，是比栾家的实验室，还要值得隐瞒的呢？
我恍惚着。
栾青瑜带我去了他在临城的住处。
是位于郊区的一栋别墅，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
我猜到他故意想让我忘记去那边的路，不让我知道那些事。
去拿手机，看见手机信号一路上也被屏蔽了。
栾青瑜……
他是真的想瞒我这件事。
我心底哽咽，更难过，却也没在他面前提起。
阿嬉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到了别墅，阿嬉替我收拾好了房间，站在我门边，看着我进去，掐着腰笑道：“大小姐好福气。”
“什么好福气？”
“没亲眼让您看到那些东西……还不是您的好福气吗？”她笑吟吟的，但提起‘那些东西’时，妖娆的身段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敏锐的捕捉到她那细微的变化。
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
我微微眯眸，却没有点破，只是懒懒的说：“我要休息了，那些女孩子……你不会再对她们怎么样了吧？”
“当然不会。”
她说不会，我也不可能全盘相信，比起她的话，我宁愿相信谷彤的。
“那她们说的，每次那么多人失踪，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做的？”
如果真是她们做的……
这些人，也是栾家的人，可却全都双手沾染鲜血。
出生在这样的家族，我不知道是对是错，还怎样选择。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还是江城那个一无所知的苏俏，平平凡凡的，过着自己的一生。
“那倒不是，有些话，还是要栾总亲自来和您说，您才肯信的。”
她说完，扭着腰走了。
我坐在床边，陷入沉默。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俏俏。”栾青瑜喊了我一声，“你在怪我不让你看里面的东西？”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几次来到临城，好不容易即将有了线索，可这线索，却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栾青瑜轻飘飘的斩断，不让我看见。
我怎么能不生气？
他再一次次的说着为我好，我也还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想知道真正的栾家是什么样的。
即使现在外人看来，我是栾家的大小姐，是栾家的继承人，可只有我知道，我对栾家的了解，如同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那些东西……你不要看，那是会让你颠覆三观，信仰崩塌的东西。”
我怔住。
我本来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不能轻易给外人展示，而栾家并不信任我，所以栾青瑜拦着我，不让我看。
但他说……
是不好的东西。
“哥哥。”我低低地喊了一声，“我相信你的话，可如果可以选，我还是想知道那是什么，也想知道，栾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么多年，觊觎栾家的人这么多，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个未知的敌人，十七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如果我不解决，将来就只能留给我的暖暖来解决。
我怎么能忍心让娇娇气气的暖暖，来面对这些黑暗和恐怖？
栾青瑜握住我的手，“俏俏，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还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栾家，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总要这样说？当初你也是这样说的，可这些，本来就该是我承受的，不是吗？”
“不，不该是你……”
他单手撑着额头，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我吓了一跳，“哥哥，你怎么了？我去叫人，阿嬉！”
我说着，就要喊阿嬉过来。
他抬手拦住我，“我没事，俏俏，你可以去查十七年前的事，也可以去查那个人，但今晚的事，就当做不知道，答应我，好吗？”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祈求的双眼，几次都要忍不住，就想着这么答应算了。
可……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我做不到的事，我是从不保证的。
闻言，他也只是无奈一笑，“我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来临城，早晚会知道这些的……栾家的孽，那些都是栾家的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闭了闭双眼，叹气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我吃惊，问他：“你不拦着我了？”
“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看见那些东西。”
我几乎要抓狂，“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和栾家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阿嬉要把我带过去，你却不让我看？阿嬉又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苏晴吗？”他忽然问了我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从认识苏晴，到她离世，其实在过去不久。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总觉得在我的记忆力，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当然记得……”
当初还是她用命，换来了我一时的平安，我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苏晴。
“苏晴，肖茵，应雨竹，眉姣姣……她们都曾与阿嬉相处过，朝夕相处，俏俏，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苏晴，肖茵，应雨竹，眉姣姣。
这几人的脸，在我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们有一个共同点。
和我拥有着同一张，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