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索性也不再去管这件事。
至于叶南蓉和叶婵娟要出手，程珊会是怎样的下场，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也看看，沈莫寒能不能护住她。
我们的婚姻，在我心里，从此刻，已经名存实亡。
我忽然感激起栾家对血脉的重视程度来，纵然小望不是栾家的继承人，可毕竟是栾家嫡系，是我的孩子，是暖暖一母同胞的哥哥。
看在这样的情分上，栾家也不会让小望流落在外。
当初之所以说只要暖暖，不要小望，大概也是留了分情分在，将小望给我抚养。
以前我对叶南蓉和叶婵娟的态度一直很敌视，直到后来临城回来，再到后面看到叶婵娟在程珊面前维护我和暖暖的样子。
我才稍稍改观。
现在看来，很多事并非无迹可寻。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睡也睡得不安宁，一夜惊醒好几次。
但每次醒来，都忘记梦里是什么了。
最后一次，我实在受不住，还是抱着楚郁给我的怀表入睡的。
直到天亮，我精神也有些不大好。
苏然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也诧异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倒也没有问我。
只是说：“大小姐，楚总那边不着急的，您要是没休息好，要不要换成下午或者明天再见？”
“没事。”我打了个哈欠，“正好我也要去公司。”
“好，我陪您一起去吧？”
“你留下来照顾暖暖。”
栾家的佣人自然是衷心的，但即使衷心，也总有防备不到的时候。
苏然做起事来，要细心许多，把暖暖交给她，我完全放心。
“可是您……”
“我没事，再说，去公司能有什么？公司里也有其他助理和秘书照顾我，放心好了。”
我说完，便换了衣服出去，让司机送我到了栾氏集团。
我如今已经能走路，只是不能走的太快，而且阴天下雨，双腿双手也会疼痛。
对叶南蓉……
我心情实在复杂。
我一路上了电梯，直接去了楚郁所在的办公室。
见我进来，他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出去，问我：“苏然没有陪你来？”
“我让她留下照顾暖暖了，她说你有事找我？”
楚郁应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你过得并不开心。”
我下意识的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直到稍稍刺痛，才松开。
“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现在在栾家，叶南蓉和叶婵娟也不会针对我，还有哥哥护着我，我每天守着小望和暖暖，还有公司的事情，已经很好了。”
“沈莫寒呢？”
他直接说出这三个字。
我抿了抿唇，“我和他……”
大概缘分尽了吧。
当初江城那段孽缘，能够走到现在，已经极其不容易。
无论我和他再怎样维持，这段看似存在的婚姻，好像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你不用劝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找我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他摇头，“我不打算劝你，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不开心，就要及时止损，永远不要讲究，你值得最好的。”
我值得最好的？
因为这句话，我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落下来。
大概是太久没有被人温柔以待，眼前这矜贵隽秀的少年，一句话就让我想要落泪。
我找了个借口，匆匆从他办公室出来，却没有留意到身后始终跟随着我的视线。
直到回了我自己的办公室，我才叫来一个秘书。
这秘书我并未见过，她自我介绍了一下，我也没听清名字，只吩咐她：“让法务部拟一份离婚协议书，财产问题……各不相欠吧。”
他是沈家的继承人，不缺钱不缺东西，在这段婚姻里，我也并无过错。
即使他和程珊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而且我也不需要他的经济赔偿。
秘书措不及防听见我的话，惊叫出声，“董事长，您……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要离婚，让法务部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一小时内我要见到。”
秘书惊讶，临走的时候，还在频频回头看我。
直到她出去，我还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送上来的文件，心头一片愁绪。
我是刚刚到了办公室来，才有了这个念头的。
放在平常，我未必有这样雷厉风行的决心，但此刻……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只想和他划清界限，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小望和暖暖，连忙给秘书打电话过去。
秘书接了电话，问道：“董事长，我已经在法务部，按照您的要求吩咐下去了，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在里面加上一条，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是，董事长。”
栾氏集团的法务比我想象的更有效率，除了我提出的财产和抚养权问题之外，其他的也详细的罗列了出来。
甚至，秘书给我送来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还顺便给了我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问秘书。
秘书有些犹豫，“是……如果对方不同意签字的话，可能会用到里面的东西。”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去工作吧。”
等秘书离开，我才打开那个文件夹，看到里面居然是沈莫寒和程珊的一些照片，以及程珊的孕检报告。
甚至就连沈莫寒和程珊那天在酒店的照片，都在里面。
我心里看的挺不是滋味儿的，但我也知道，法务这样做，无非是给我多一重保障。
毕竟栾家已经覆灭十七年，如果重新建立，用的大部分都是新人。
在他们眼中，可能将来接手栾氏集团董事长位置的人，应该是小望，而不是暖暖。
所以，他们会极力的替我争取小望的抚养权。
而叶南蓉，也绝不会让沈莫寒拿走暖暖的抚养权。
这才是我让栾氏集团的法务拟离婚协议书的真正目的。
我不想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沈莫寒交出孩子的抚养权，可他有了程珊，将来也会有和程珊的孩子。
无论是小望还是暖暖，我不会放心把任何一个孩子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