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华似乎也没想到陆云霜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不过，他也只是震惊片刻，就说：“那她也已经去世了，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
我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皱眉：“你、好歹她是在陆家长大的！”
“那又怎样？”
“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不想找到凶手也就算了——”
我话没说完，就被陆辰华打断，“她不是自杀的吗？”
“不是！”
当时现场虽然看起来是自杀，但我后来请了专业的刑侦科来检验，根本不可能是自杀。
何况，陆云霜不是会轻易自杀的人。
“人都已经走了，是与不是，有什么好追究的？”
“那至少要让她走的有名有份，她是栾家的人，又曾经是陆家的养女，无论如何，我们两个家族，就要这样亏待她吗？”
“俏俏，你这么善良，怎么不以栾家人的身份将她风光大葬？”
我哽住。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栾青瑜也不会让你这么做吧？”
是。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在这一点上，他和栾青瑜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不想认陆云霜。
我不知道是因为陆云霜的遭遇让他们觉得为家族蒙羞，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可陆云霜之所以会有那样的遭遇，不还是因为陆家作孽吗？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真就这么绝情？”
“俏俏，我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有耐心的，如同你哥哥一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包容一个人，除非那个人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我一时口快，问出了这句话，问出后，我就后悔了。
果然，陆辰华笑了一声：“你可是亲口答应要嫁给我的人啊。”
我攥紧了拳头，“我已经嫁给你过了。”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我？命令我？”
“这不是要求和命令，她本来就是陆家养女的身份。”
“她早已经被送出陆家了，这一点，你要我重复几遍？”
我定定的看着陆辰华。
他眉目依旧温和，但却带了几分不耐烦，这不耐烦好像是给陆云霜的，又好像是给我的。
最终，我没再说下去。
从陆家出来，我整个人都有些丧气。
沈莫寒见到我这样，就猜到了结果，问我：“陆家不肯承认她的身份？”
“是。”
“正常，毕竟她已经离开陆家那么多年了，倒是栾家这边……”他侧眸，凝视着我的面容，“你确定DNA的结果没有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
“怎么看，你和她都不像是姐妹，而且我查过她的身世，和栾家并无交集。”
“那就你看来，我像是可能和栾家有交集的人吗？”
他默然，“这不是一回事。”
“当年没几个人逃出那场灭族之灾，剩余的栾家人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起来的，像是我，像是栾青瑜，像是眉姣姣，还有……现在的陆云霜。”
“我不可否认栾家的能力，能够把你们保护的这么好，但那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冒充栾家人的身份。自己家族的血脉……你这个家主，都分不清楚吗？”
沈莫寒这番话，直接让我愣住。
“你什么意思？你说陆云霜不是栾家人？”
“是与不是，都在你。”
“你这话和没说一样。”我有些恼怒，想下车，但想到自己本身就是坐他的车来的，现在下车，我要么没法回去，要么只能跟陆辰华借车回去。
心里异常憋屈。
他看出我的表情，低笑了一声，摇头，道：“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她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要下葬，不是吗？”
“嗯……”
我应了一声，跟他回了家。
到了家里，安娜已经做好了饭菜。
上次家里停电我被胁迫交出配方的时候，安娜应该也吓坏了，但第二天还是正常做事，生怕我或者沈莫寒不满意。
我安抚的像她道谢，吃了几口，就想去看小望和暖暖。
坐在我旁边的沈莫寒一把拉住我胳膊。
我疑惑的回头看着他：“怎么了？有事吗？”
“你才吃了多少？”他看了一眼我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
我解释：“我不是很饿。”
尤其是去殡仪馆看了陆云霜后，更没胃口了，现在吃了几口东西都觉得想吐。
“那就喝点汤。”
他也没问我的意见，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汤，放在我的座位上，道：“把汤喝了。”
？？
“不是，我真的不饿，也不想喝汤，我要去看小望和暖暖了。”
“栾俏！”
他语气稍稍严厉了几分。
我浑身一震，脚步停在了原地，却不敢转身回头。
有时候除了这张脸，就连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和沈子宴异常的相似。
我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多想。
他以为是吓到我了，语气柔和了几分，“听话，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会受不了的。”
对上他这张脸，我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最终，我认命的坐下来，喝完了那碗汤。
喝完汤，我放下碗，瞥了一眼沈莫寒，却发现他把自己汤里的菌菇都挑了出来丢在一旁。
我怔了一下，问他：“你不吃菌菇吗？”
他拿着汤匙的手似乎僵硬了片刻，半晌后才说：“不吃。”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一下子握紧。
因为……
沈子宴也不吃菌菇。
“其实可以尝试一下的。”我勉强镇定的说完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我没敢看沈莫寒的眼神，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抹怜惜的视线。
我回到房间，直接给栾家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问我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如果是双胞胎，会有相同的习惯吗？”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比如都不爱吃什么东西，会有这种可能吗？”
“如果是从小生活在一起，是有一定可能的，但这是由于后天环境的养成，和基因里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不是从小在一起，后天环境造成相似的喜好，是不会因为两个人是双胞胎，就有相似的习惯与喜好，对吗？”
“对。”
我放下手机，心里有刹那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