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恩赐的话出口,众人都心里一惊。
然而少女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淡笑着看着邵恩赐,“我需要吗?”
“你需要。”
她没再反驳,只是看了一眼邵恩赐和自己现在的姿态,道:“你逾越了。”
邵恩赐皱眉,大概终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妥当,这才松开她,后退一步。
栾赢尔立刻起来,冷眼看了一眼邵恩赐,又看向佣人,“以后,邵恩赐与狗,不得入内。”
佣人下意识的看向那位邵家少主,可那位的脸上却连半分生气都没有。
“还会生气。”他笑吟吟的,道:“说明你还会爱。”
原本生气也没表现出来的栾赢尔这次是真气了。
“我爱不爱,我爱谁,与你何干?”
她恼怒的看向栾青瑜,“让他滚!栾氏集团的事,不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吧?”
这就是要和邵家对立了。
栾青瑜其实不太赞同,可栾赢尔都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明显不是在和他商量。
何况,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栾俏了。
她是栾赢尔。
面对栾赢尔,他只有服从的份儿。
他叹了口气,开口送客,“邵先生,请吧。”
邵恩赐看着少女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才问栾青瑜,“她怎么住在客房?”
栾青瑜扯了扯嘴角,道:“大概是不喜欢以前……俏俏布置的房间吧。她睡住哪里都一样的,五岁之前,她……”
他差点儿脱口而出说出什么,又及时止住话题,警惕的看着邵恩赐,冷冷道:“别从我这里套话,我也奉劝你一句,别打尔尔的主意,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邵恩赐没说话。
只是在最后离开栾家前,对栾青瑜道:“如果我偏要打她的主意呢?”
“那便是你自寻死路。”栾青瑜说话同样不客气:“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说完,他也不顾邵恩赐什么心情,直接回了栾家。
回到栾家,他才看向叶南蓉,“母亲,这次您唐突了。”
“这样不好吗?”叶南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身为栾家的掌权人,本来就要断情绝爱,栾俏做不好的事,由她来做,再好不过。至于沈家那个,是栾俏喜欢的人,不是尔尔。十七年前……尔尔做的事,到底是我们自家人的恩怨,过去了,也就该放下了,当下之际,是该解决邵家。有邵恩赐在,你觉得邵家还会对栾家出手?”
栾青瑜没想到叶南蓉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说实话,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
他不赞同道:“尔尔未必同意。”
“反正,我已经把机会摆在她面前了,该怎样权衡利弊,是她要做的事,如果她愿意选更艰难的那条路走,那也是她该走的路。”
她站起来,拍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栾青瑜,凉薄的道:“青瑜,你管的太多了些。”
栾青瑜心里一惊。
抬头再去看叶南蓉,她已经带着叶婵娟出了客厅。
他沉默一会儿,同样去了书房。
沈家内。
沈莫寒知道邵恩赐去了栾家,自然一刻也待不住。
他刚换了衣服出门,就看见程珊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沈莫寒,“沈先生,您要出门吗?”
她心里一紧。
因为她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邵家那位少主,今天去过栾家了。
而且,邵家少主向栾家大小姐求婚的事,闹得整个京州满城风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天先生那么失态,就是因为这件事!
栾俏!
栾赢尔!
她好恨。
她自以为掩藏的很好,但那一闪而过的恨意还是没能逃过沈莫寒的眼睛。
他眸光一凉,虽然没说什么,心底却有了打算。
开口仍然平平静静的,道:“嗯。”
见沈莫寒没有不理会她,程珊自然开心,也忘了刚才心里的不愉快。
看他一身西装,自告奋勇道:“我帮您打领带吧,您比较适合蓝色……”
她说着,已经进了沈莫寒的卧室。
沈莫寒一把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拉出来,毫不怜惜的推倒在地上。
“我说过,我的书房和卧室,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这句话,犹如染上寒冰。
两次。
接连两次被沈莫寒这样对待,程珊怔怔的看着他。
她好想问,为什么他可以对栾俏那样温柔,就不可以把温柔分给她一点点?
就因为栾俏年轻漂亮?
可她现在有钱了,她也可以打扮,也可以每天保养,每天做spa。
公司的那些人也天天夸她漂亮,只要再化妆打扮一番,肯定能把栾家那位大小姐比下去。
栾俏都提出要离婚了,还那样羞辱过他,为什么他还非栾俏不可?
这个栾俏,简直就阴魂不散!
如果不是栾俏,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死去。
她心里苦涩,眼泪簌簌的流淌下来。
“先生,您就不曾怜惜我半分吗?我知道您心中有栾小姐,可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您了,更是几次要和您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说出来,沈莫寒脸色一变,看着刚刚从地上勉强起来的程珊,就一阵怨怒。
他抬手捏住程珊的下颌,迫使她抬头。
男人眼里的寒冷,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恐惧的哆嗦着身子,即使下颌疼的她眼泪不停流淌,都说不出求饶的话。
“以后别再让我听见这两个字。”
说完,他丢开程珊,直接吩咐家中保镖将程珊带走,这才去了栾家。
两个字?
哪两个字?
程珊被保镖带走时,还在模模糊糊的想着这些。
直到保镖将她带到地牢,她才恍然惊醒,是‘离婚’两个字。
原来……
他这样在意栾俏,在意到,只是因为栾俏对他提出过离婚,所以在他面前,提起离婚两个字,都成了禁忌。
她心中百般怨恨,可这地牢里,任由她求饶哭喊,也没有人放她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嗓子都哑了,再也哭不出眼泪来。
才终于有道人影,幽幽的出现在地牢里,问她:“你想出去,报复栾赢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