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他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我下意识的很想依赖他,而且我有种直觉:我不属于这里。
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事必须要做。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去一周,我几乎都快麻木了,每天在家里做些简单的家务,然后等着婆婆和沈莫寒打鱼回来。
日复一日,一成不变。
虽然我不怎么出门,但村子里的人还是知道婆婆家来了两个陌生人。
经常我在家里做事前的时候,都能看到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我那时不懂他们看我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含义,只是我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可我每次想告诉婆婆和沈莫寒的时候,总觉得别扭。
也就没有说。
只是那之后,我就尽量少出屋子了。
可我没想到,在一个下午,还是有人来喊门,问家里有没有人,说要来买鱼。
婆婆每天都有捉到的鱼带回来,而且沈莫寒学会捕鱼之后,也渐渐地能带回来一些大鱼了。
婆婆就腌制好,偶尔摆到家门口去卖,能赚到钱。
我心里想着,婆婆不在,我也知道价格,帮忙卖一下鱼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出了门。
来的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汉子,看到我,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转。
我被他看的直发毛,问他:“你要多大的鱼?都在这边,可以自己选的。”
我说着,就要带他去那边挂着鱼的地方走。
结果刚走两步,他就从身后追上来,猛地搂住我的腰,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买什么鱼?你不就是这最大最美的鱼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屋子里拖。
我这时才明白,他根本不是来买鱼的,他的目标是我!
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我拼命的挣扎着,却只换来他重重的一脚,直接将我踹倒在地上,然后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拎起来。
“妈的臭女表子,别给脸不要脸!不知道是跟哪个野汉子偷跑出来的,装什么清高呢?大不了我爽了把你的鱼都买了!”
他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婆婆的院子里,对我做这样恶心而龌龊的事。
眼看着我的衣服被他撕开,我几乎绝望,下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喊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自己都怔住了。
因为我的记忆力,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沈子宴。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此刻,我迫切的希望他来救我。
只有他能救我。
我大声的喊着这个对我来说异常陌生的名字。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在一点点的苏醒。
那人见我还在挣扎反抗,又是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你再喊也没用,你那个没用的野汉子整天就知道打鱼,你还不如跟了我——”
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人一拳重重的打在脸上,整个人倒下,吐出口鲜血。
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怒火,怜惜的把我扶起来,检查了我身上的伤后,更加愤怒,又对着那男人几脚踹下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刚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我怕真的出人命,连忙拉住他:“可以了,我没事……”
他回头看我,眉头微微蹙起,向我道歉:“抱歉,是我大意了。”
他连说道歉的话,都这样温柔。
我明明对他很陌生,可那一刻,这张脸,和我刚刚本能的求救时喊出的名字似乎重合起来。
“沈……”我张了张嘴,艰难的喊出那个名字:“沈子宴?”
“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沈子宴。”
喊出口一次,我再喊出他的名字,就不觉得难开口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不叫这个名字?”
“你刚才……你再喊我一次,我的名字?”他说话声音几乎都是颤抖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再次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沈子宴。”
喊完他,我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你想起来了?想起来多少?”
“没有。”我摇头,“我只记得这个名字,我记得你叫这个名字,你不叫沈莫寒。”
彼时的我还有几分得意,为我自己失忆后还记得他的名字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欺骗,只不过在我失忆后的阴差阳错下,一切回到原位而已。
“是,我不叫沈莫寒。”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在这边不能暴露身份,我的名字你知道就好了,好吗?”
“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说不能暴露身份,但这几天的相处加上他刚刚救了我,以及我下意识想要对他的依赖,还是让我选择了相信他。
晚上婆婆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也很生气,但她没来得及去找人算账,就被沈子宴拉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第二天一早,沈子宴就跟我说,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疑惑的问他:“那我们要去哪里?”
他看着我,一脸的宠溺和怜惜,“当然是回家,回我们的家。”
家这个字,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陌生的,甚至除了婆婆的家和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可我选择了相信他。
我本来就没东西,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婆婆在村子里买的。
走的时候,也没带走什么东西。
出了村子,村外停着好几辆车,有不少村民都在围观。
看到我们,又纷纷瑟缩着离开,还不时地议论着什么。
我隐约的猜到,沈子宴的身份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那我呢?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在他身边……
没等我想太多,他就已经带着我去了第二辆车边,亲手替我拉开了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小心翼翼的上了车,生怕不小心碰到这看起来就昂贵的车子。
到了车上,车子一路极速行驶,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我一直在车上昏昏欲睡。
睡到一半的时候,沈子宴把我叫醒,说到了。
我看着偌大繁华的城市,和那个临江的渔村仿佛天壤之别。
这巨大的落差,让我想不明白,也有些难以置信。
问他:“这是……我们的家?”
“是。”他伸手拥我入怀,“俏俏,这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