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我勉强的笑了笑，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我再次给栾青瑜打了电话，依旧没能得到眉姣姣的消息。
这时候，我才想到当初找付雯的时候，沈莫寒跟我说，找人这种事，还是沈家擅长。
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翻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再也不想拨通的电话。
过了半分钟，电话才接通，传来沈莫寒慵懒的声音：“真是难得，栾董事长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我攥紧了手机，“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
“什么要求都可以？”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是。”
“那我要你一个人情。”
人情？
其实我是最不愿意欠人情的。
哪怕他开口要钱，要权利，甚至要栾氏集团的股份我都更愿意给。
唯独人情。
到时候，也不知道他要我怎样还。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让他帮我找眉姣姣的下落。
他只留了句话，让我等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这边，心里一片茫然。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找到眉姣姣，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栾赢尔，但她离开栾家，不在栾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还是太危险了。
苏晴的惨死，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惨状。
沈家找人的效率确实高，第二天傍晚，沈莫寒给了我消息，让我去一家医院。
而那个医院……
是京州肿瘤医院。
我去的时候，还以为眉姣姣是来看人的，没想到在病房门口，看见患者名字那一栏里，写的是她的名字。
眉姣姣三个字，端端正正的印在卡片上。
我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从内打开。
接着，沈莫寒走出来，道：“你要找眉姣姣？她就在里面。”
他说完，侧身让我进去，还贴心的顺手替我关上了门。
房间内异常安静。
眉姣姣躺在床上，见到我似乎并不意外，道：“俏俏，你来了。”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嗓子有些发干。
“我在医院，还能做什么？”
“不会的……”我走过去，看着她身旁那些医疗仪器，“怎么可能呢？这里、这里还治其他病的是吧？对不对？”
“这里是专科医院，只治疗癌症患者。”她握住我的手，“俏俏，这就是我一直守着的秘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推出来担责的原因。我活不长了。”
“能在死前，真正的把属于你的名字身份还给你，把能用的血液给你，让你去研究N87的抑制剂，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
“你说这么悲观干什么？现在还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什么把能用的血液给我？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和楚郁一起去研究，不是留给我那点血就行！”
“俏俏，治不好的病太多了，比如白血病。”
她脸色苍白，抓着我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枯瘦，“我治不好了，可是暖暖还有希望，俏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暖暖，也不要放弃……”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栾青瑜冷着脸走进来，看到眉姣姣，语气丝毫不客气：“眉姣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可是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一天不该来的这么早。”
什么早？
我一点都听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我正想问明白，栾青瑜就回头看向我，“沈莫寒找你。”
？？
刚找到眉姣姣，还是沈莫寒让我进来的，他会这时候找我？
而且，他要找我，还不自己进来，让栾青瑜帮忙带话？
怎么看，都更像是栾青瑜要支开我和眉姣姣说话。
我视线在他和眉姣姣身上流连一番，最终还是转身出了病房门。
一出去，就看见沈莫寒正靠着墙抽烟。
我挑眉，看了看旁边的禁烟标志，提醒他：“医院禁止抽烟。”
他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
“你看完人了？放心了？”
“哪里能放得下心？比没找到她的时候更没法放心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医院是干什么的。”
“肿瘤医院啊……”他眯起眸子，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眉姣姣生病的事，你以前不知道？”
“不知道啊。”
“难怪。”他看着我，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真能那么狠心呢，原来是不知道。”
“什么狠心？”
“她身体本来就缺少造血干细胞，你还要她的血，不等于要她的命？”
我无言。
那是为了研制N87的抑制剂，确实要了她不少血，虽然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可我同意了，也是事实。
“你们栾家的人，总是天生就有一种魅力。”
沈莫寒忽然开口。
“什么？”
“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为你们赴死的魅力。”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栾俏，我很好奇，你能让我为你死几次？”
他指尖冰凉，触碰到我脸颊的一瞬间，我身子都抖了抖。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拍掉了他的手，“你胡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谁要你为我去死了！”
我看着他那张和沈子宴一模一样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乎是逃一样的，逃进了病房内。
病房里，眉姣姣和栾青瑜似乎已经说完了话，两人都沉默着。
见到我进来，也只有眉姣姣，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栾青瑜朝我道：“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找人帮她办理一下转院手续，去栾氏集团旗下的医院，顺便安排几个人保护她。”
“好。”
我愣愣的看着栾青瑜毫不犹豫的离去，那一刻，眉姣姣脸上唰的一下，瞬间失去了血色。
我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别太担心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重复着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