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是调侃，但是只有栾赢尔自己知道，她在不舒服。
有一种自家孩子被外面的花花草草污染了的感觉。
姜时也却整个人窘迫得不行，浑身的血液冲上脸颊，栾赢尔都担心他要冒烟了。
“栾、栾姐姐，你听到了啊？”
他明明都那么小声了。
栾赢尔好气又好笑，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他脑门儿，“我耳朵灵敏不行吗？说，都带过多少女孩子？年纪不大，风流韵事倒是不少！”
姜时也一听就着急了，慌得都直结巴。
“没、没有的事！保安，保安大叔说的是之前！总有一些隔壁系或者隔壁学校的女生看到我，追着我想要我联系方式！我、我，我懒得理她们，就，就都直接隔着个校门跟她们说，我爸是负责看太平间尸体的，问她们还要我联系方式吗？”
答案当然是不要。
脾气好点的，可能直接转身走人，脾气差点的，当场朝姜时也砸东西的都有。
保安大叔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跟时也熟起来的，还救过姜时也几次。
不时劝姜时也，跟人姑娘处一段时间再说，别上去就把人吓跑，不值当。
姜时也那个时候根本不把保安大叔的话放心上，一心一意只想搞科研。
女人，都是他科研路上的绊脚石。
栾赢尔听到这里，先前的不舒服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好笑。
心疼姜时也年纪轻轻就被孤立被排挤，又好笑他对女孩子避如蛇蝎的态度。
一想到自己混进来的身份，栾赢尔又板着脸：
“我怎么不见你怕我啊？还有，谁准你擅自做决定说我是你女朋友的？”
姜时也一下紧张起来，讷讷回了第二个问题：
“那、那我不这么说，你、你进不来嘛。”
栾赢尔真是气笑了，“姜时也，你是欺负你姐姐没读过大学是吧？我就不信你说我是你姐保安会不给放行？”
姜时也愣了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栾赢尔那句“你是欺负你姐姐没读过大学是吧”。
栾姐姐……竟然没读过大学吗？
他想了想，也对，栾姐姐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她的第二人格发生的事情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算不得她经历的。
那他今天一定要让栾姐姐感受一把大学生活！
正思索间，脑门儿一阵剧痛：
“想什么呢？回答我的问题！”
姜时也吃痛，扁着嘴揉自己的额头，“不是啊栾姐姐，我真没骗你，我跟保安大叔太熟了，熟到他连我家在哪儿都知道，经常还给我寄点吃的，我有没有姐姐他清楚得很。”
姜时也越说越委屈，“我要是说你是我姐，在他眼里就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更有问题。”
栾赢尔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你也得事先跟我商量，上来就说我是你女朋友，那多败坏我在外面的名声？”
姜时也挠了挠头，心说这不是怕你不同意么。
栾赢尔眼尾一扫，“你嘀咕什么呢？”
姜时也讪笑，“嘿嘿，没有，我是说，栾姐姐你还经常说我年纪小，你看我刚刚说你是我女朋友，保安大叔都没有怀疑！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保安大叔心里，你跟我一个年纪！”
这是变着法夸栾赢尔年轻漂亮。
其实到了栾赢尔这个年纪，对这些赞美应该是免疫的，毕竟她的美貌从小都被人夸着长大。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姜时也嘴里过一道，就是有了让人愉悦的魔力。
“就你嘴贫。”
她嗔怪，但姜时也听出来她这是不计较的意思，偷偷松了一口气。
然后心里又像渗了蜜一样甜。
栾姐姐现在起，是他女朋友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足够他沉浸在这个美梦里，幸福得冒泡。
临城大学的绿化做得不错，进门就是一片林荫小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细碎成一地的金黄。
大学的暑假不同于中学，依然会有来来往往抱着书，来去匆匆的人。
不时有人侧目，好奇和羡慕的目光落在栾赢尔和姜时也身上。
原因无他，这两人都太好看了。
“为什么暑假了学校还有这么多人啊？”
姜时也倒是见怪不怪了，“一部分是去图书馆的，图书馆的书可全了，外面想买都都买不到，就回学校借阅咯。”
“一部分是假期留在学校做暑期实践的，就是一些社会活动。”
“还有一些就是上课的，虽然已经暑假了，但是我们学校还是会开放一些培训课程，供想进修的同学报名参加。”
“也有像我这种工科类的，有的时候为了完成项目，家里实验器材不行，就去回学校弄的。”
“总之大家各有各的目的，很乱很杂。”
栾赢尔点点头，“那还蛮好的，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有虚度光阴。”
姜时也低笑，“不可能没有虚度光阴的，只是那部分人没有单独例举出来的必要。”
“嗯？”
这话什么意思？
此时他们已经穿过林荫小道，继续往前已经个看到一些林立的高楼了。
姜时也指着不远处一幢银白色，外形像一个侧立的魔方的建筑：
“喏，那里，名叫彼岸咖啡馆，听说是我们学校的约会圣地，不少人假期都带女朋友去参观什么的，不过我没进去过，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栾赢尔扬了扬眉，又瞧了一下姜时也似乎一脸遗憾的样子，她一下伸手拉住要继续往前走的姜时也。
“想去看看吗？”
姜时也眼睛亮了亮，“栾姐姐，你的意思是？”
栾赢尔举起两人此时牵连的手，轻笑道，“喏，我们现在不就是情侣？”
时也帮了她这么多，就是去一个他自己学校的建筑而已，她栾赢尔还没有这么矫情。
姜时也那一瞬间心跳快得简直不像自己的。
要知道情侣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栾姐姐嘴里说出来，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愣着干嘛？走啦！”
栾赢尔拉上他率先便朝那个方向走去，姜时也弯唇跟上。
姜时也是真没有进过咖啡馆，因此不知道入馆规矩，不然肯定打死他他都不敢带栾姐姐来。
“这边需要出示一下你们的一张亲密照，作为入馆凭证。”
姜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