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沈佳宜居然一下子就猜到真相，试探着问她：“你知道什么？”
“你不如自己去问沈莫寒。”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叶南蓉不是个好对付的，这一次恐怕不只是杀人灭口那么简单。”
“嗯？”
“还记得那次沈家派人杀你吗？”她冷笑：“当时你反击，不还是差点儿被说成是故意杀人？”
我深吸一口气。
“同样的套路，她不会用第二次吧？”
沈家让人冒充栾家的司机在路上杀我那次，我当时就觉得诡异，这不太像是沈家人的做事作风。
论综合实力，沈家自然不如当初的栾家，可也没到了光明正大买凶杀人的地步。
现在想来，杀人未必是他们的根本目的，目的是要我身败名裂，或者哪怕能洗脱罪名，也无法再在京州和栾家立足。
我想明白这一点，忽然就明白今天叶南蓉说的话了。
她想守住一个秘密，所以在我可能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沈家老爷子必须死。
而他怎样死的，并不重要，但如果能够在他的死上面做文章，顺便把我拉下水，就更好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忽然觉得疲惫。
我生活的江城，城市小，是非少。到了京州，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可这里遍地是非，没人把人命当回事。
如果所谓的繁华就是这样由白骨堆砌来的，如果所谓的世家就是做这样的勾当的，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家族。
我一直在家里，沈佳宜也在陪着我，但她明显心不在焉。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小心地开口，问她：“是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吗？”
“棘手倒是算不上。”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笑道：“开始子宴要和你结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好像对你有点好奇了。”
好奇？
不等我问出来，她就已经开口解释：“楚郁出面了。”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楚郁？关楚郁什么事？”
虽然沈莫寒把沈老爷子放在西郊附近的别墅，我也觉得和我的实验室太近，但毕竟两者之间没任何关系。
更别提楚郁了，压根就没参与到这次的事情里。
见我是真的着急，沈佳宜才说道：“楚郁出面作证了十七年前的一场谋杀案，嫌疑人就是沈老爷子。”
我指尖颤了颤，带着轻微的刺痛。
十七年前，我才五岁，楚郁甚至比我还要小。
纵然记得当年的记忆，可他那时的年龄，以及现在说出来的证词，有几个人会当真？
如果不是为了我……
要不是为了我，他这样优雅清贵如同天山雪莲一般的男生，怎么会沾染这些世俗的事情？
专心科研，做他热爱的事，才是他应该做的。
我已经把他拖进栾家这一滩浑水里，怎么还能让他搅和进杀人证人的漩涡？
我按捺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沈佳音：“楚郁现在在哪儿？沈莫寒呢？”
“应该都在做笔录吧，涉及到十七年前的事情……”她微微蹙眉，“楚郁那边可能比你这次的事情，还要麻烦些。”
“我要去。”
“不行。”沈佳宜立刻拒绝我，“沈莫寒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
“你自己还是病人呢。”我提醒她。
她好似直接无视了自己身上的伤，再次道：“无论是沈莫寒，还是楚郁，甚至就连栾青瑜，都在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栾俏，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结果，不去给他们任何人添麻烦。”
添麻烦。
我知道沈佳音不是在说我添麻烦，沈莫寒和楚郁栾青瑜也不会觉得我是麻烦。
但我想，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本能的觉得不适。
我抿了抿唇，道：“我不出去，不给他们添麻烦，但我们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吧？”
沈佳宜看向我的眼睛亮了亮，我正要开口继续说话，就听见她问：“侄媳，你打算怎么做？”
我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和叶南蓉对上，但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次的案子以及楚郁提出来的十七年前的案子上面，叶南蓉应该也会头疼。
这时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叶婵娟才是。
我招手让沈佳宜过来。
……
半小时后，叶婵娟狼狈的被沈佳宜的人丢在我面前。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不觉得太老套了？”
“这是和栾夫人学的。”
同样的招数，她也对我用了两次。
套路不在旧，好用就行。
“说吧。”她也没起来的打算，直接拍拍手坐在了地上，“这次又想问我什么？但你没那么轻易催眠我了。”
“我没打算再催眠你。”
我的催眠能力本身就不高，加上催眠过叶婵娟一次，她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再次催眠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强行催眠，也会对我和她的精神都造成一定的伤害。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那你想干什么？用我来威胁夫人？别做梦了——”
“不是用你来威胁栾夫人。”我轻笑一声，道：“是用你来威胁你的母亲，叶南蓉。”
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几秒，下一秒，便神色如常，镇定的道：“栾俏，你疯了吧？你在胡说什么？那是你母亲。”
“那次我把你带去实验室催眠你，后来一直在想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我想起来，眉姣姣和我的血缘关系并不算近，你又特意提起她还有你和我的容貌。”
我控制着轮椅走到她面前，用稍稍恢复的指尖触摸到她的脸颊。
她抗拒的撇过脸去。
“我不催眠你，但我也知道答案了，眉姣姣和我确实是姐妹，但你也是。”
“你之所以提起长相，是因为她们所有人的长相都不是天生就这样的，那些人，苏晴她们，都是栾夫人的人吧。至于你，你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妹，我想你这么在乎长相的原因……”
“我们是双胞胎？异卵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