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这话惊得不轻，半晌才吸着气，问我：“你认真的？”
“当然了，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像开玩笑？”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当初你和他在一起，甚至违背了道德礼法，现在说离婚就离婚……你让外人怎么看你？”
“他们怎么看我，和我没有关系，我又不吃他们的不喝他们的，总归栾家是不介意的。”
我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问他：“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会和他们一样，只是想问我这种八卦的吧？”
“当然。当初你和沈总在一起，栾氏集团和沈氏集团的合作那么多，还有不少人想通过沈氏集团攀上栾家，现在你又放出话，说和沈氏集团有合作关系的一律不合作，你最近……小心点吧。”
我怔了下，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提醒我的，会是他。
我沉思片刻，忽然笑了声，问他：“你们厉家中庸，但你一向懂得时势，我如果没记错，你们和沈家，是没有任何商业上的往来的吧？”
当初我和他合作时，也大概忘了和沈家是什么关系了。
但那时，栾家和沈家多少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的。
两个家族，不会因为两个小辈的小打小闹而放弃利益。
或者说，栾家根本不在乎我的小打小闹会不会影响栾氏集团的利益。
财大气粗嘛。
只是现在，我成了栾氏集团的董事长，而他虽然没有继承沈氏集团，却也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我们两个再说什么，做什么，就不仅仅是代表个人立场了。
这才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劝我慎重的原因。
“栾董事长的意思……”
“我不太管公司的事情，稍后你有什么项目送过来，CEO过目后，我会考虑的。”
他现在已经知道厉景晨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了。
但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抛出橄榄枝，听见他没立刻答应，我还笑了一声，“怎么，栾氏集团，你也担心押错宝？”
“即使是栾氏集团，也不一定啊，十七年前……”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道：“稍后我会让秘书把最近的商业企划送过去的。”
“好。”
挂断电话，我起身从房间出去。
一出去，就碰上栾青瑜。
“我刚才接了不少电话，其中还有沈莫寒的。”
我心情一下子凉了下去，有些不耐，“他说什么？找你求情的吗？”
“倒也不算吧，只是让我转达你……”栾青瑜看着我，目光沉沉：“他会一直等你。”
“等我？”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等我什么？等两年后法院判决我们的婚姻关系破裂吗？”
“俏俏，你又钻牛角尖了。”栾青瑜轻声道：“你明知道，他的话，和我转达的，都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头微微颤动，“我已经决定了，他没想要小望和暖暖的抚养权吧？”
“他没有提及这些事，只是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些时间，他说，也不求你在这段时间里会让他见到小望和暖暖，但求你将来，让小望和暖暖，拥有的父亲，和他们血脉相连。”
血脉。
我并不是感觉不到血脉的强大，也不知道不知道哪些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和产生的无法让人抗拒的亲近感。
只是我幻想着沈莫寒说出这些话时，程珊还怀着他的孩子，我就一阵作呕。
“他想要当父亲，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不是有程珊吗？惦记我的孩子干什么？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小望和暖暖都是栾家的人，让他趁早死了心。”
我虽然这些年都在外漂泊，栾家也混乱了十七年才终于重见天日，可我毕竟还是栾家现在的继承人。
有些底线，是不容退让的。
说完，我照例带着小望去了公司科研部。
厉景晨比我想的还要效率，才通过电话，下午就让秘书把他们最近的项目企划送了过来。
CEO找我汇报的时候，低声道：“董事长，厉家的这几个项目，确实可以投资，只不过战线拉得太长，短期内见不到回报。”
“我们的科研部，可比这战线时间要长太多了，有些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何况，公司现在也不缺暂时的钱。”
我选了两个重点合作项目，在文件上签字盖章还给他：“有稳妥点的秘书吗？”
其实这事儿我应该问行政的，但他在，我就顺口提了一句。
“我会留意的，稍后给您回复。”
“好，你先忙吧。”
他作为执行总裁，其实比我的事情要多多了。
等他出去，我才站在落地窗边，遥遥的看着远处的景色。
我的办公室楼层不算低，一眼看去，景色绝佳。
但我并不喜欢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古人的诗词里说高处不胜寒，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和厉家合作的，是两个比较长远，而且目前并不好立刻行动的项目。
因此，也没引起太大的水花。
这时我才不得不佩服厉景晨的高明之处。
但凡他这时选的是立刻可以见到利益的项目，京州的人都恨不得要把厉家拆吞入腹了。
正因为这些项目，暂时见不到利益，厉家不会获益，外人眼里，只会觉得一两年后，三五年后，再有什么别的变故，项目就搁置了。
只是没人知道，我和厉景晨合作的合同里，是有合约期限的。
在合约期内，任何一方，不能提前毁约。
这也算是我对他当初给了我西郊那块地的报答。
我来公司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还是带着小望在公司吃的午饭。
下午没在公司待多久，就要下班了。
我刚要离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进来。”
房门打开，苏然从外面进来，朝我露出一个笑容：“董事长，我是新来的秘书。”
？？
我看着苏然，微微皱眉，想起什么，“你不是在照看着暖暖？”
“小小姐在栾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何况现在栾总也在家里，倒是董事长您这里……”
她扫了一眼我办公室里的监控，道：“您今天下班后，我会帮您重新布置一下办公室的。”
我瞬间挺直脊背，“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