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厉景晨交谈完,我喝完咖啡,休息了会儿,才上楼午休。
下午的时候,我特意让付雯找了关于这个项目的合同。
因为这个项目我之前为了栾青瑜拒绝了其他人,现在要找还需要点功夫。
她第一趟过来的时候,就拿了好几份,第二趟过来,直接拿了十来份给我。
“会长,这些就是全部的了,您之前不是……”
“你做好自己的事,没有问你,就不要回答,也不要多问,以后工作,对别的领导同事也是这样,多说多错,明白吗?”
她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会长。”
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没这么小气,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把其中几家不太看好的剔除,留下了几个比较大的企业,这才把文件交给付雯。
“把这个送到项目部吧,让他们举办一个现场竞标,谁得到了,就是谁的。”
“好的,会长。”
付雯刚走没多久,我手机就接到了电话。
是栾青瑜的。
我猜到他会知道,但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快。
付雯才把文件送下去多久?
我皱眉,接了电话,问道:“怎么了?哥哥。”
“俏俏,西郊的那个项目……”
“项目有什么问题吗?”我装作不知情。
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希望你能把这个项目给我。”
“可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啊,朝令夕改,是作为一个掌权者最忌讳的事,再说了,有哥哥出面,其他人也未必敢竞争。”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俏俏,你变了。”
“是我变了?还是哥哥变了?哥哥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他没回答我。
过了半分钟,电话里仍然一片安静。
我心里忽然就烦躁起来,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直到晚上下班,栾青瑜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找我,我不高兴,他不找我,我也不高兴。
可这一切,明明是我先主导的。
就连赴厉家的约,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下班的时候,我让付雯自己回去,特意先自己开车去了一趟栾家。
然而到家的时候,佣人却告诉我,栾青瑜没回来。
我怔了一下,有些意外,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俏俏?”
听得出来,他对我的电话很意外。
“哥哥,我回栾家了,佣人说你不在家,你在公司吗?”
“嗯,今天工作有点多,你回来了就先去休息吧,工作一天也累了。”
“我不放心暖暖,既然你在公司,我就改天再回来看你,先回沈家那边。”
“这才订婚,你心思就全放在沈家了?”
今天一天,我们两个说话话题都挺沉重,他难得开玩笑,我也接住了话题,“那不是暖暖在?再说了,我心思要是全在沈家,现在怎么还在栾家等你呢。”
“哥哥跟你开玩笑的,你放心,只要哥哥还在,栾家就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知道的,谢谢哥哥。”
我挂断电话,捏着手机,心里的愧疚越发浓重。
可还没愧疚多久,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一串没有名字备注的号码。
我接了电话,疑惑的问:“你是?”
“大小姐。”
电话里传来应雨竹的声音。
我顿了一下,问:“不是说,我们只线下见面沟通的吗?”
现在大数据时代,只要通过电话,使用过电脑,都能够查出浏览痕迹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前两次和应雨竹见面,都是在现实中见面。
而且她传递消息,也是通过人来传递消息的,而不是给我发短信打电话。
那边,应雨竹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大小姐,这边出事了,需要您亲自过来才行。”
她说完,报了个地址,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也打不通。
应雨竹这电话来的太奇怪,而且,我和她虽然接触不多,但感觉得出来,她是个处变不惊的人。
能让她这样惊慌失措……
应该不是小事。
我直接调转车头,往应雨竹说的地方开,导航显示,那是京州与临城交界的地方,是个沿海城市,从这里赶过去,开车起码要两三个小时。
现在天色也不早,我到了,估计最早也要晚上七八点。
想了想,还是给沈子宴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要去趟临城,把具体地址也给了他。
有应雨竹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然而我低估了自己的开车的技能,我从没一次性开过这么远的距离,上了高速,加上天黑,疲劳驾驶,我很快就体力不支。
到达临城的时候,都八点半了。
临城不比京州繁华,我出收费站的时候,整个临城已经陷入安静。
应雨竹告诉我的地址,就在收费站附近,我刚要转弯开车过去,就听见“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
接着,车子开不动了。
我怔了一下,再次试图发动车子,可依然没用。
正当我下车,想检查的时候,一道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我脖子上。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我的耳朵:“栾俏?别动。”
这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第一秒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是应雨竹。
可下一刻,我就知道,她不是。
但她拥有和我、以及和应雨竹一样的声音。
我心中一沉,想起了应雨竹之前告诉我的那些话,她说,全国各地,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使用着我的脸和声音,各自生活着。
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替我承担,替我去死。
会是……
她们吗?
应雨竹要告诉我的事,就是这件事?
我惶然又无助,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只能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你是谁?”
“呵。”她低笑了一声,“应雨竹什么都没告诉你吗?看来,她也没她说的那样,对栾家这么忠诚。”
她认识应雨竹,我大概猜对了。
我不想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和她讨论应雨竹怎样,只问她:“你把应雨竹怎么样了?”
“我对她不感兴趣,我真正感兴趣的人,是你。”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仿佛从她的声音里,都听到了几分激动和迫不及待。
她手里的匕首仍旧抵着我的脖子,推了推我,“上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