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宴有权有势，我不敢去报警，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查U盘的事。
只好把那被我调换过来的U盘藏起来。
楚雨薇已经离职，办公室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痕迹。
好像从来没有过她这样一个人一样。
而我每天深夜，噩梦醒来，都是和那个戴着银色的面具翻云覆雨的画面。
偶尔又是他猩红的眼睛掐着我的脖子，嘴巴一张一合。
我看的清楚，他说的是：17年前，蔷薇东路……
再一次梦到这样的画面，我从噩梦中惊醒，一头冷汗。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天色微微亮起。
我无心再睡，起床做了早餐，早早的到了公司。
虎刺梅被处理后，我的办公室又被仔细的整理了一遍，确认没任何问题，我才重新搬回十八层。
搬走前，我特意看了一眼乔茹，她眼中笑容淡然，但在那笑容深处，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嫉妒。
她太擅长伪装了。
以至于刘佳宜和安娜，都把新来的我当做强劲的对手，一门心思针对我。
从而忽略了从始至终，就在她们身边假装低调存在的乔茹。
就连密谋把楚雨薇赶出公司的事儿，也都是出自她一人的手笔。
我在里面，充其量就是一个被她利用的棋子。
东西搬过去，我前脚进去办公室，后脚，沈子宴的电话就打过来。
我有些无奈，挂断电话，去了隔壁沈子宴的办公室。
敲门：“沈总？”
“进来。”
他声音不似以往冷清，多了几分柔和。
我想，这份温柔，在沈氏集团，我应该是独一份的。
可知道真相的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柔情，也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吃人的沈氏集团。
我整理好脸上表情，微笑着走进办公室：“沈总，有事吗？”
“怎么这么早就来公司了？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
“没事的，孩子本来就五个多月了，胎相还算稳。”
他沉默一会儿，“120来了后，就把你带走了，我得到消息过来时，只看到你办公室里一片血迹，就想起那天——”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哪天？”我下意识的问。
“没什么。”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说：“楚雨薇走了，特助的位置空下来了。”
“她走了，她的位置当然空下来了。”我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没接他的话。
他微微皱眉，“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
不，我不想。
我在心里飞快的拒绝。
“当这个特助？”
“如果你想，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他语气笃定。
仿佛认定我不会拒绝一样。
要是没发生这些事，他给我特助的位置，为了这个位置的待遇和薪水，我想，我也会努力去做好特助的工作的。
但现在……
前有阴谋算计的沈子宴，后有野心勃勃的乔茹，我进退维谷。
只好说：“我资历浅，是应届生，又才进入公司没几个月，这还怀孕了，家里也没人帮我带孩子，到时候说不定要一年的哺ru期呢。这位置给我不大好。”
他以为我介意别人眼光，说：“公司里没人敢说一句。”
“不是，我……不太想当，没那么多精力，还是当秘书轻松。”我故作轻松的笑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皱了皱眉，“那你觉得，特助这个位置，谁当比较好？”
我看着他，最终也没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只轻声说：“我不喜欢刘佳宜和安娜。”
他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就让我回办公室休息，有什么工作，让乔茹去做。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整理秘书部发来的会议纪要，听见敲门声。
“请进。”
乔茹推门进来，“我当上特助了。”
结果在我意料之中，我笑了一下，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那你呢？你的愿望就仅仅只是把楚雨薇赶出公司吗？”
我被她问题问住，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也算是合作过的了，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我并不适合留在沈氏集团。”
我也不知道下一个接替楚雨薇任务的人，会是谁。
会是面前这个柔弱如江南女孩，却心狠绝情的乔茹吗？
“乔茹，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单纯的想要在沈氏集团走的更高更远，还是想要他身边的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我怎么敢想？”她捂着嘴笑出声来，笑完后，又认真的看着我，“但如果有捷径可走，谁愿意累死累活的爬山呢？”
“你说得对。”我微微颌首，对她的话表示赞同，“所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请你给我一条捷径走。”
我自愿离开，当然是她乐意看见的。
她看了一眼我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你的捷径，近在眼前。”
我疑惑。
不过几秒后，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前台的语气客气到了恭敬，“您好，苏秘书，DR集团的陆总约您一起吃饭，您晚上有时间吗？”
陆辰华？
这边事情还没完全结束，我不像乔茹那样自信，确定自己真正的打消沈子宴的怀疑了。
所以，应约一次，也不敢轻易应约第二次。
我看了眼乔茹，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听见前台羡慕的语气说：“陆总说，他新得了一盆盛开的虎刺梅，想请您一同欣赏。”
那一瞬间，如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
我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好，你告诉陆总，下班后，我在大厅等他。”
“好的，苏秘书。”
等电话挂断，我一把将话筒摔在桌子上，胸口还带着几分未消的余怒。
看着乔茹：“你不是说，这事儿没人知道吗？”
“一般人确实查不到什么，但如果是沈总和陆总这样的身份，想弄清楚，其实很容易，只是沈总选择相信你，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楚雨薇。至于陆总——”
“这次的事，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机会？”我疑惑。
“苏俏，你和我不用装傻，如果不是想利用DR集团的陆总当跳板，会议那天，你怎么会接陆总的名片？答应他的邀约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