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雯拍着我的背,“栾小姐,这件事不着急的,我们可以等手术结束慢慢想。”
“沈……我答应过他,这个孩子一定要姓沈的,他是暖暖的希望,就单名一个望字吧。”
“很好的名字呢。”付雯轻轻说。
我在手术室外,一直等着,直到八个小时后,手术才结束。
医生出来时也满脸疲惫,却带着笑容。
“栾小姐,这次的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小小姐以后都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了。”
“那……另一个孩子呢?”
和暖暖一样,我同样担心小望。
我想救暖暖,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而不是因为她是什么栾家的继承人。
也不存在什么为了暖暖,牺牲小望这样的说法。
“另一个孩子也很好,只是术后有些正常的虚弱,这段时间需要好好照顾。”
“好,谢谢您。”
我道了谢,在医院过了观察期后,才带着暖暖和小望,回到了陆辰华的住处。
他这处地址,就唯一京州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
但整栋楼,除了我们,是没有别人的。
每到夜里,就寂静的可怕。
除了第一天我见过应雨竹外,除了我和陆辰华,这里就只有我带过来的付雯。
京州商会的势力已经被陆辰华土崩瓦解,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自然也就不需要我这个会长和付雯这个会长秘书。
我也不放心付雯离开,担心她遇到和白思思一样的境遇。
索性,就让她搬过来,和我一起照顾暖暖和小望。
刚让月嫂喂完暖暖和小望离开,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能来这里的人,只能是陆辰华。
我和付雯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起身去迎接。
直到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下,我才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陆辰华。
“我听说手术很成功。”
“你的人全程都在盯着,还用得着听说?”我讽刺了一句。
他没接这个话题,而是问我:“我在国外的时候,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其实,本来没想过要这么早回来的,可惜……”
我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最后关头,应雨竹给了我孩子的照片,把孩子带回了国内,让我查到了线索。
“这个孩子姓沈,单名一个望字。”
“望……”
他低低地念了一遍这个字,没有再提名字的问题,而是问我:“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什么样?”
我把怀里的小望放在床上,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陆辰华:“你要的不就是我听话吗?”
“是这种听话法儿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要我作为栾家的继承人出面,替他做一些他想要的事。
甚至,把栾家的势力拱手送上。
我为了小望,可以付出一些事情,比如我和沈子宴的婚约。
可我做不出那么多伤害和背叛家族的事情。
纵然我从不曾觉得这个家族,让我有任何归属感。
我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问道:“那是怎么个听话的样子?”
“明天有一个新闻发布会。”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让我去参加?”
“是,作为交换,你可以提出一个条件。”他说完,不等我开口,又补充道:“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看了一眼暖暖和小望,道:“我希望见哥哥一面。”
我没提见沈子宴,因为我和他……
我眸子闪了闪。
见我提出这个条件,陆辰华似乎有些诧异,问我:“你不是应该最想见沈子宴吗?怎么,真能做到这么绝情?”
“我当初离开江城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得不到,能怎样?只能放下。”
“好,我就喜欢这样识时务的。”
他走过来,伸手想拍拍我肩膀,被我避开,也不觉得尴尬,道:“我今晚留在这里。”
“不行。”我果断回绝。
他挑眉。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怎么可能住在一起?”
“呵……你以为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是什么?”他反问我。
我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这一次,他再伸手过来时,我没拒绝,“休息吧,提前告诉你,你就休息不好了。”
我目送他离开房间,心里的某种可能在渐渐放大。
“付雯,你过来……”
我盯着房间门口,恍惚的跟付雯讲话。
第二天一早,付雯还没有回来,我先被一群人吵醒了。
看着面前的造型师和化妆师,我起了床,任由她们给我洗漱化妆,换上了红色流火的纱裙。
我对颜色不挑,但我却是知道沈子宴厌恶红色的。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避开红色的东西。
现在看到这艳丽的颜色,一时之间,还有些恍然,问造型师,“还有别的衣服吗?”
“这……”她似乎有些为难,道:“陆夫人,这是大少爷亲自定的衣服,您要是想换,恐怕得和大少爷……”
“你叫我什么?”
她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道:“陆夫人啊……”
“你出去。”
我心平气和的说。
她皱了皱眉,“陆夫人,大少爷说了,让您不要任性。”
说完,就要过来脱我身上的睡衣。
自从搬到这里,陆辰华对我的态度也算客气,也不曾强迫过我什么。
但我没想到,他会让人这样来羞辱我。
我一时恼怒,和她争执起来,没想到,她力气太大,争执时,我整个人被她推倒在化妆台上。
腰腹撞在上面,痛得我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视线模糊间,我看见陆辰华变了脸色,猛地朝着我这边走来,问我:“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揉了揉腰上被撞的位置,摇摇头,“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他听闻,这才转身去质问那个造型师,“我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大少爷,对不起,可是刚刚夫人她……”
“滚出去!”他怒喝一声,顺手将桌面上的化妆品砸在那个造型师脸上。
我怔了一下。
从江城认识陆辰华以来,我从没见他真正的发怒生气过。
就连我搬到这里几次,无理取闹的提出要求,他要么高兴了就给我,要么直接拒绝,也没和我大声说话过。
甚至,在我知道他的目的后,他都没和我翻脸。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