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六中看来，这个雪女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而已。
母亲对于儿子的宠爱是与生俱来，谁也没办法剥夺一个母亲爱孩子的权利。
实话说，卫六中是真心想把她带走，也是真心想要帮助她。
只是卫六中却没办法把她直接带出去，毕竟她是雪女，春秋门是肯定不允许把她放出去的。
思索了好一会，卫六中才开口说：“和我签契约，我来保护你，这样，你就可以等到见到你儿子的那一天了。”
签契约，无非就是养鬼，让她变成卫六中的鬼奴。
虽说这样对她不太公平，但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活下来。
“真的吗？”
雪女抬起头满脸渴望的望着他：“你真的愿意帮我聚集我儿子的魂魄？”
卫六中抿了抿嘴说道：“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可以保你不受伤害。”
说着，卫六中就将自己的手指划破，鲜血顺势流了出来。
雪女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指尖的血水吸进了嘴里，在那一刻卫六中的手腕便传来了熟悉的刺痛的感。
剥开袖子，手腕上长了一个黑痣。
黑痣就是提供给鬼奴休息的地方，生出这个东西，认主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之前他也养过两只鬼，但也都被他送到了毕子安哪里，让他帮忙送入轮回了，如今想来，她们也都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
雪女对着卫六中露出了一丝非常真诚的微笑，而后便化成了一缕烟雾钻进了他手腕上的黑痣里。
当卫六中转回头望着身后那群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连丰宇都满脸的惊讶。
收服一只鬼奴不算什么，但收服一直雪女当鬼奴，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卫六中偏偏就做到了。
走过去，望了一眼赵惊风，卫六中不咸不淡的轻声问：“可以了吗？”
赵惊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咬着牙说：“行，算你有本事，现在你已经通过了第一门考验，接下来，就是第二门了。”
“可以，但说无妨。”
卫六中嘴角微微挑起说道：“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既然如此，那你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赵惊风哼笑一声说道：“在前几天，这个猛鬼屋里面的鬼跑出去了一只，若是不及时捉住，怕是会对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你的任务，就是捉住那只厉鬼。”
闻言，卫六中思索了一会，抬头说：“我不喜欢捉活的，杀了不行吗？”
“不喜欢抓活的，不见得吧？”
一个道门的汉子满脸不屑的看着卫六中。
收服一只雪女做鬼奴，这可是太让人惊讶和羡慕的一件事情了。
这个道门汉子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出言讥讽也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怎么，你有意见？”
卫六中眯眼望了过去，毫不掩饰眼眸当中的杀机。
这道门汉子亦是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在言语了。
倒是赵惊风还是满脸淡然的说道：“只要你愿意，可以除掉，还是可以抓到，你都随意。”
“行，我也懒得废话，你直接告诉我，厉鬼在哪里，我去办事儿，你给我通过，就这么简单。”
“好，够傲气，我喜欢。”
赵惊风看着卫六中，满脸阴狠的说了一句。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卫六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厉鬼在那，说地方！”
“好，有点意思。”
赵惊风冷笑着从一旁一名中年人的手里接过一个垫板。
在那块垫板上面摆放着的是一张生死状。
生死状上面的内容，无非是表明自己在成为春秋门的正式门徒之前，不论出现任何意外，都和春秋门都没有关系。
一切后果都要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这也是一种保障，无非是怕一些好事者给春秋门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卫六中也就意识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但卫六中却什么都没说，接过钢笔便在生死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署完生死状之后，赵惊风就从另一人的手里接过地图：“经过我们确切的调查，这只厉鬼现在就隐藏在这间学校里，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现在你就可以出发了。”
卫六中点了点头，随手接过地图便跟着丰宇一起离开了。
当卫六中二人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赵惊风笑呵呵的开口对丰宇说道：“丰宇，你是懂规矩的，在考核的时候，可不许帮忙！”
“不用你操心了。”
丰宇满脸不在乎的说道：“你就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帮他填好正式门徒报名表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很好。”
赵惊风眼眸阴冷的看着卫六中和丰宇离开的背影。
一名中年人走上前来，在赵惊风的背后低声问道：“堂主，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
赵惊风瞪了那中年人一眼：“我们是春秋门，是名门正派。”
他的嘴角微微挑起，冷笑着说道：“当然了，虽说我不能明面上给他使绊子，但是他如果自己出现点什么意外的话，可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毕竟在春秋门当中，不论是怎样的门徒，最后都要先到外堂过度，到时候如果落在他的手里，他就有一万种办法让这个人在春秋门待不下去，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在这里。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在离开了春秋门外堂堂口之后，卫六中和丰宇两个人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些东西。
随即丰宇便开车载着卫六中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学校门外。
“赵惊风这个人阴狠的很，很喜欢在背后捅刀子，我之前就没少吃他的暗亏。”
丰宇将车子停好，头也不抬的对卫六中说道：“所以你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小心一些，不止是要小心这一次你面对的东西，更要小心背后的人，你明白么？”
“明白。”
卫六中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块刚刚买的糖果，剥开包装纸丢进嘴里，一边砸吧嘴一边说道：“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
“他们不来也就算了，如果来了，那我真不介意先宰几个不开眼的。”
“那就行，你下车吧，这任务我不能陪你一起，况且我对这东西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留下来没准还是要给你添乱，所以我还是先走，你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可以。”
卫六中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便钻出了车子。
卫六中下车之后，丰宇便开车离开。
望着面前的学校，卫六中也不由得是思绪万千。
他和她相识的地方便是在学校，虽说他们俩的恋爱更像是一场交易，但对于情窦初开的卫六中来说，已经足够了。
抬手摸了摸白发，卫六中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过马路，走向学校。
这是一所高级中学，卫六中先是绕着学校的外围转了一圈。
学校的占地面积极大，东西线的长度超过八百米，南北线也超过了六百米，而在这学校的周围都是一些还未开发的荒地。
虽然卫六中对风水一事不是很懂。
但他也知道荒山野岭盖学校，准没好事儿。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十个九个邪，之所以在这地方建学校主要还是因为学生的阳气旺，可以震慑住阴灵。
只是以现在这个初中生都出去开房的时代来说，这种说法早就已经形同虚设了。
因为人一旦破了处子之身，阴阳调和，就再也没有了那种蓬勃的阳气。
这所学校是典型的全封闭式。
卫六中想混进去并不容易。
他站在学校门口向里面望了望，这会儿应该是课间休息时间，男女学生簇拥成一团，到处洋溢着青春气息。
抬头望了望太阳，虽说现在北方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但在这南方，尤其是沿海城市，气候还是比较温暖的。
现在是下午两点，学生应该是晚上八点到九点放学，估算了一下，自己似乎还能睡一觉。
这里距离火车站并不远，卫六中也就徒步溜溜达达的就走到了火车站，在火车站周边找了一家宾馆，没心没肺的睡下了。
当赵惊风那边负责盯梢的人将这件事儿告诉给赵惊风的时候，他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可真是个奇葩啊，就这么点能耐还打算抓那只鬼呢？
这可真是上卫生间打手电筒，找（死）屎。
也就在卫六中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胡乱的摸起手机一看，原来是丰宇打来的。
丰宇没有多说其余的话，只是对他说：“猛鬼屋里面跑出去的鬼，是一只教书灵，你应该可以搞定的吧。”
教书灵？
闻言，卫六中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东西可不简单啊，说这教书灵的形成方式，是因为一个教书的，也就是老师，在生前的时候没人愿意听他上课，满腹抱负无从施展，郁郁不得志而死，于是死后就变成了教书灵，专门去找那些不爱学习的学生，给他们上课。
一上课就是一周，在这段时间里，它就像是真正的老师一样，把它毕生所学的东西都教给对方，也会将那个人保护的好好的，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答对方。
但若不听的话，那它就会把那个不爱学习的学生给掐死，把尸体摆在自己教学的地方，继续讲课，直到那个不听话的学生只剩一把骨头了，它才会离开，转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说白了，这种东西严格上来说，已经不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