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令人记忆深刻的姓名代号。
无数个在电脑前死去活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日子里,金逸总能想到过去那血腥的残酷。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更是他永远无法否认的过去。
屠刀上沾满的无辜之人的鲜血,就是他深陷杀意时暴虐的最好证明;临死前的嚎叫,更为这份意境更添一份愉悦。
他不想怀念过去,却抑制不住骚**窜的念想。他想通过割舍记忆将这些经历全部舍去,却因为她还在那里,连手都无法抬起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N次被别人提到自己的代号了。
——但至今为止,金逸还是没有半分告诉他人自己身份的想法,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身为“无”的过去,是他永远也不想再接触的,被封存的自己。
摇了摇头,将在心中莫名升起的烦躁舍去,他本不该这么多愁善感的。
‘难道是当时还没有斩干净?’男人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
代表自由与放松的伊甸园就在门后,他感性上的冲动已经没过了理性上的冷漠。
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只要,只要进去就可以了吧?”
火热的视线顿时聚焦在银质的把手之上,伸出去的手掌前端已经隐隐接触到了那冰凉的质感。
“没错,这扇门没有任何的附加结界,只是普通的门。”
“只要按下把手,打开它,然后走进去就可以了。”
得到了克里斯顿的肯定后,金逸便再没有半分犹豫,猛然拉下把手。
高大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声音,缓缓往后退去,露出里面神秘的冰山一角。
深邃的幽暗仿佛有无尽的魔力,勾引着他人踏足犯罪的深渊。
猛地转过头去,男人嘴唇嗡动,按照口型来看,他说的应该是:那,我们走?
李轩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时刻准备着。
而艾温却是罕见地露出了难色,朝着一旁的克里斯顿看去:“我应该是不能进去的吧?”
“当然了。”克里斯顿理所当然的说道,指了指金逸又指了指门:“上面特意交代了,本次会面,只能由他们几个进去。”
“哦,对了。”默默将白羽也扯回来,他说道:“你也不能进去。”
白羽蓦然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神情在说:为什么?!
“至于原因嘛……”读出了他们两个的疑惑,克里斯顿摇了摇头:“因为是上头的要求,所以没有办法。”
特意朝着白羽投去深沉的视线,克里斯顿意有所指:“不过再怎么样也就只有几分钟,稍稍忍耐一下吧。”
男人翻转手掌,使掌心向上:“美丽的小姐,不介意的话,让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我之前来过这里几次,那边的咖啡还算不错。”
女孩站在原地没动,贝齿紧咬下唇。
她握紧的拳头稍有些颤抖,费力地抬起眼眸来,说道:“好。”
不断的回望李轩所在的方向,白羽还是舍不得挪开脚步。
稍微叹一口气,克里斯顿又说道:“那边有座位。我知道小姐你经过长途跋涉已经很辛苦了,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等咖啡处理好了,我会亲自为你端过来的。”
没有半分念想,潇洒地转过身去,他斜向看着艾温:“你的要自己付钱。”
有徒弟跟在身后的艾温冷哼一声:“我还没想喝你请客的东西。”
目送着三个男人渐行渐远,李轩有些承受不住白羽那认真的小眼神了。
难忍的抓了抓脸庞,他说道:“又只剩我们两个了啊,逸兄。”
“是啊。”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金逸向前踏出一步:“我们走吧。”
“门都已经开了,要是让里面的人等太久也不好。”
“是啊。”
配合着挚友一同将门推开,在门扉开合的那瞬间,玄关处的空气有些波动。
下一瞬,空间开裂,全身被不明力量作用,天旋地转。
空间转移?
刚刚在脑中跳出了对应行为的词汇,李轩便被海潮般的眩晕感吞没,拼了命地管住嘴巴不让胃里涌上来的东西溢出去。
所幸他也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当场喷出来,也没有那么多的秽物。
与他相比,站在一旁的金逸就显得淡定多了。
身经百战的男人早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空间转移,面对着这种小场面,他愣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等着自己的身体被传送到目的地。
双脚下传来实感,顺手一捞帮李轩稳住身体,金逸开口说:“到了。”
“啊,我感觉出来了。”李轩的身子有些发虚,腿颤个不停:“果然我还是适应不了啊……”
他面露苦涩,推开金逸的手:“逸兄,你先去找负责人吧,我要再缓缓。”
突然被推开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有风顺着脸颊拂过,沙沙的触感格外鲜明:“没关系,这里应该是室外,我吹吹风,一会来找你。”
“是吗?”环顾一圈四周的环境,金逸发现自己等人现在身处一个花园之中:“那你先休息一下。”
为李轩指出眼前唯一的那条路,他又说道:“我先在这条路上走走看,一会实在不行你就在原地等我。”
见其郑重的点头,金逸再次嘱咐道:“轩兄,你这次可千万别逞强了。”
“放心吧,我有数。”李轩苦笑。
顺手给他身上留下一个印记,确保至少生命无误后,他顺着绿荫小径走去。
从两旁道路中探出的绿植有很明显的修剪痕迹,柔顺地靠倒在一边,为外来者让出一条足以行走的大道。
隐约间,金逸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挺拔的亭子存在。亭子中,有人坐在摇摆的太师椅中翘起二郎腿。
他的身边有三个侍女存在,手上还拿着不同的水果与食物,看起来是在喂那位男子。
“就是他吗?”
男人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暗自捏紧拳头。
在陌生的领地上,他从来都不会放松警惕,尤其是现在这种连敌方人员部署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接近后,他粗鲁地开口:“你就是那个负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