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半分意料之外的变数出现。
——在金逸刚回到娱乐的中心,并“激情”地和挚友共舞几曲后,李轩就因为身体的过度崩坏而倒地不起。
同一时间,他的父母也终于结束了堆积的事务,堪堪赶到现场来。
只是他们的热切,却无法获得许久未见的儿子的回应:“轩儿!你这是怎么了,轩儿!”
妆容华贵的妇人用力地摇晃着男人的身躯,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周叔!怎么回事!轩儿他怎么伤成这幅模样了?!”
“究竟是谁,是谁干的!”
迎面撞上那气势汹汹的质问时,周礼天的腰又弯下去了些,卑恭地说道:“夫人,请息怒。”
“伤害少爷的家伙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意识到自己可能少说了些什么,在话语的最后,他又补上:“是少爷亲自动的手。”
可是妇人依旧没有半分接受的意思,脸色不善:“那个混蛋现在死了吗?”
“没有。”老管家摇了摇头,掂量着用词劝道:“不过也应该离死不远了。受到了少爷亲切的威吓后,他这辈子应该都不敢再惹事了。”
“周叔!”妇女的音量蓦然提高几度,心疼地念叨着:“轩儿可是被人伤了啊!”
“当初我让你接人,不就是让你去保护他吗?这下倒好!”
“轩儿都已经好久没回家了,甚至首都都很少回。现在一回来,就让我这个当妈妈的看到他这幅样子……”
忍不住用手连连抹着眼角,精致的妆容都有些花了:“那个混蛋就算死了,也抵不过我家儿子的一根毛发!”
“既然现在没死……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少女般的凌厉突然从她的身上爆发,虽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能知道这位母亲绝不年轻,但近距离一看,金逸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粉嫩的肌肤,婴儿肥的面庞,清冷的眸眼……从她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岁月流过的痕迹,好似年龄都永远停在了那个十八岁的夏天。
而站在她身边的,另一名男子看上去就没那么好运。
老天所失去的东西,总喜欢在另一人身上讨回来。
“如果是夫妻的话……那还真够惨的。”金逸轻声嘟囔一句,暗自发笑:“‘时间’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公平得过分。”
想当初,在实力没有到达通天之际,金逸也曾害怕过自己老年时究竟会怎样。
但这份恐惧,却也只持续了不到三十年便烟消云散:由于实力进步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味中年是怎样的,就永远停在了青壮期。
——满脸皱纹,头发灰白的男人扣住妻子,劝道:“云儿!现在不是考虑复仇的时候,应该先把轩儿送去治疗啊!”
愁容不展的他扣紧女子的肩膀,迫使泪眼汪汪的妻子调转了个方向,不再去看地上李轩安静的样子。
“对,对!我都急糊涂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光洁的额头,她又唤道:“周叔!医生呢,医生在路上了吗?”
“医生,还有些江湖上的‘郎中’,早就被我请到宅子里候着了。”周礼天脸色无奈,摇头叹气:“若不是之前少爷执意要参加聚会,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得到治疗了。”
“那你怎么都不劝劝他?”
“少爷的性子,夫人您是知道的,我怎么劝得住呐?”
“那你至少拦他一下啊!”女子气得跳脚。
周礼天无言以对。
选择沉默的他默默靠边,为赶来的下人们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目送着他们的远离,老者在后边开口道:“夫人,请不要担心。”
“虽然少爷这次伤得很重,但我想,他也并不是没有收获。”释然般的笑了笑,他说道:“少爷他,已经找到了所珍视的东西。”
“而且……他也获得了来自那人的、珍贵的回礼。”
匆匆离去的脚步突然一顿,女子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来:“周叔,你,您说什么?!”
“您是说,轩儿他找到那个人了?!”
“我想是的。”欣慰地低下头颅,周礼天问道:“那么接下来,有什么吩咐吗?”
“把那个人带来见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女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不当,赶忙捂住嘴巴:“不,等等。”
“是不是我去见他比较好?还是说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陷入了自我纠结的她逐渐无法自拔,用力地抓挠打理润顺的发丝:“啊啊,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尝试着以自己贫瘠的语言容量进行总结,老者踌躇不定:“嗯……总而言之,是个好人?”
“这不用你说我也明白!”轻柔地抚摸着儿子憔悴的面容,她自豪地开口道:“轩儿遇到的人,那肯定都是好人。”
“不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她冷声道:“那个伤害他的混蛋除外。”
一边运送着儿子接近尸体般僵硬的身躯,女子一边问道:“好了,周叔。现在也没什么外人,你可以告诉我了吧?那个混蛋究竟是谁。”
聆听着主人的问题,管家不敢不从:“是王家的少爷,王城。”
反正他对于王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区区约定而已,毁了就毁了:“他们把清醒时的少爷,丢进了试炼之地中。”
“哈?”不自觉地捏碎了手边木制的担架,女子杀意四溅:“他们,不打算要命了是吗?”
“老公!”她怒喝一声,吩咐道:“之后怎么做,你都明白吧?”
“嗯?”莫名被叫到的中年男子满脸茫然,说道:“照顾轩儿,直到他康复?”
“不是!”她气冲冲地否认道,不断跳脚:“人家王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你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老了就变成这幅怂样,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才……”
见她滔滔不绝的,还想再说些什么,李轩爸爸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别生气,云儿。”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欠我们家儿子的,我会亲自,向他们百倍讨要。”
“所以,现在就请稍安勿躁吧。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