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的房间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面料和人体模特。手编机旁的工作台上那个金熨斗,闪耀夺目。那是全球手工服装设计大赛的最高荣誉!人人垂涎。
除了这个金熨斗,靠墙的镂空玻璃柜上还摆放着各大服装设计大赛的奖杯和牌匾,不胜枚举。
在各式面料和人体模特围着的中间座立着一台缝纫机,此刻前面正坐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她就是上一届金熨斗的得主——著名的手工旗袍设计师詹南南。
算上今天,詹南南已经呆在地下室埋头工作了五天,陪伴她的只有几瓶纯净水和几袋压缩饼干。这个女人,一工作就忘我!终于,这套以青花瓷为主调的旗袍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詹南南看着成衣,嘴角满意地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下一秒,她起身找到手机,开机,
“铃铃铃~”铃声在开机那一瞬就响起,‘蓉萱清'三个字不停亮在屏幕上。詹南南也并不着急去接,顺手拧开桌子上那瓶水喝了一口,走出客厅。走到沙发躺了下去娴熟地点了根烟,才缓缓地按通了接听键——
“哎哟妈呀!南南,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有事?”詹南南的语气极其冷淡。
“我的詹大设计师!你知不知道下周一就是市长夫人的生日啦?”电话那头的蓉萱青又气又急。
“知道,三天后。”她依旧冷淡。
“你知道?很好!只剩下三天了!可我们连旗袍的样板照都没给人家市长夫人发去过!你动不动就关机这毛病能不能改掉啊?知不知道要急死老娘我了呀!”
“我做旗袍从来没有样板,还要我去说?”
“哎哟,大小姐!这次可是市长夫人!我们得罪不起!麻烦这次把你大艺术家的个性收敛起来行吗!”
“完成了。”詹南南懒得跟她辩。
“什么?你旗袍做好了?我的好南南呀!好我马上派人过去拿!”
“嘟.....嘟......嘟....."
“喂?喂!!你记得等门啊!别到时候又把人拒之门外!!”
......事实是,那天最后蓉萱清顺利把旗袍拿到手了,并且成功向市长夫人交了差,还邀了功。而詹南南,又再一次失联了。她在家里只留了一张纸条:
我去趟北方,归期未知。别再接工作!
——
北方,辽市。
飞机准点到达,詹南南一下机就强烈地感觉到呼吸道受不了了。这里空气很干,而且冷。这是南方不会有的天气!而且她只穿了件单薄的深色风衣外套和宽脚牛仔裤,此刻两条腿冷飕飕的。
这才10月份的天,怎么就比开市的冬天还要冷。
詹南南强忍着寒意,抖缩着身体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门口大大的宣传海报上醒目地印着‘葫城欢迎您!’的广告词。
对啊,‘葫城’,她来了!
走出机场,詹南南按着路标指示走到了出租车站,候车。没一会儿,有辆出租车驶了过来!
冷空气已经把她的脸又冻白了一个度,只剩下鼻子格外的红。她又站了半分钟,见车里的师傅还不下车帮她拎行李,不耐烦了,她直接拖着行李箱走到车后面,欲要自己把行李箱抬上去。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过来。
詹南南平生,最讨厌别人碰她的手了!就在瞬间,她抽离了自己的手。那双大手也还没来得及抓稳她的行李箱......
“嘭~”行李箱摔了个狗吃屎。
那人显然也吃惊,连忙弯身下去重新拾起行李箱站了起来看向詹南南,他竟然长得超级高!詹南南无奈自己不够高,唯有抬头挺胸努力地仰起下巴向他靠齐,只身出门在外气势不能输。她刚要开口就骂......那人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脸把她给震住了。
这是不同于一般英俊帅气的那种好看,这张脸,还沉淀,还耐人寻味。看见了,就不想移开目光!
他微微翻起的双眼皮底下那双眼睛,清亮而深邃;他的鼻梁高而挺;还有他那抹殷红的薄唇,诱人极了;他稍稍削尖的下颌上还布满了胡渣子......
这些年来,詹南南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什么医生,教授,高干,男模,警察......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谁像眼前的这个男人。
帅。
糙。
很性感。
她莫名生出了一个很龌龊的想法:跟这样的男人做.爱,感觉怎么样?
那人明显感觉到了詹南南的打量,他别过头去看都不多看一眼,“不好意思,刚刚接了通很急的电话,耽误您了。”话落,把手中的行李放进了车后箱,关上车后盖。“上车吧!”
走了。
连声音,都那么性感。
詹南南对于自己的身材和外貌,还是有点儿自信的。可这个男人刚才看她的反应......真让人抓狂!
“喂!”詹南南喊住了他。
那人停下来脚步,转身回头,依旧一脸冷漠。
“你刚才摸我的手了!”她也面不改色。
他僵住,眉心轻轻一皱。很轻的一下,就散开了。
“打算怎么赔偿?”她继续强词夺理。
完了他今天还遇上一个碰瓷的?“我没摸!”他语气肯定。
“你摸了!”詹南南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她一米七的身高走到他身旁也还矮了他十几二十公分。
这北方的男人,好高啊。
感觉到詹南南不善的目光,那人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嘴唇抿得紧紧的。
詹南南见状又朝他走近了一些,扬起双手在他的脸旁挥了挥,“喏!这里!这里!刚才你两只手都摸了!”
“......”他咬了咬牙后槽,竟无话可说。刚才那种情况也叫摸了?他只是看她抬不起那箱行李才出手帮助......
詹南南弯了弯嘴角,“那就给我摸回去!”下一秒,她抓起他的手乱摸了起来。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也很糙很硬,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上面大大小小有很多茧。有点儿不像是开出租车的手。
不出几秒,詹南南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了。那人像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刚要说点什么,詹南南却一脸正经地走了,坐上了副驾。从他身旁走过时,她义正言辞地说了句:“扯平!”
他摸了她,她摸回去。扯平!
一上车,詹南南就被车厢里的上岗证吸引住,那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祁大荣。这......听起来和外面那个男人的形象全然不搭!她拧眉靠过去仔细再一看,证件照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车,不是他的。
詹南南不禁又弯了弯嘴角。
还真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