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外的走廊上。
厉择廷的团队兴高采烈地离开,只有颜皓脸上看不出喜悦。“师父,为什么不把银丝线给她。”他还是问了。
走在最前头的厉择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怎么?同情心要起了?”
少年的眼睛里冒着倔强的坚定。
“皓,我告诉你,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同情心是最不该拥有的东西!将来,你会遇到更多各种各样的委托人,千奇百怪的案件!感情用事,只会让你掉下万丈的深渊,永远爬不出天日!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得适可而止啊!”
“受教了,师父。”
“怎么?你的表情告诉我,还不服气?”
颜皓这回不说话了。
“什么时候才改改你这股傲劲儿?这事儿,是委托人要求的,我们收了钱款,只管做好份内事!走吧!”
“师父,所以只要受了委托,即使当事人是错的,我们也要坚持袒护包庇?”
这就是律师?
厉择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眼睛眯成一条线,“名人的圈子就是这样,见不得谁比谁好!况且只要詹思柔永远翻不了身,戚素云就永远无后顾之忧!皓,这个世界上的对或错都轮不到你我去判定!我们只要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你想要什么?忘了?”
“我.......”
“第一次出庭就给我这样的表现?那我劝你还是收拾好东西回去继承你父亲的那个小工厂吧!”
“师父!我明白了,以后,我会表现得更好的!”
“真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一直很清楚!”
“呵,年轻人!慢慢磨吧。你什么都好,就是菱角太尖锐了!大家都走吧,回去好好庆功!”
“是!厉先生!”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又抬起了脚步,离开了法庭。
.......
翌日一早,全开市所有的新闻媒体轰炸式地都在报道一起突发事故:
“昨夜著名的过气手工刺绣大师詹思柔在公寓的顶层坠楼自杀,当场身亡。”
颜皓赶回到公司,厉择廷还没回来。经过茶水间,意外听到两名同事在议论詹思柔的死。
“你啊,看来还是请位法师到家里做一场法事吧!求个心安也好!毕竟前天那杯水是你端进去会议室的!”
“你别吓我啊!还不是你亲手把镇定剂递给我的!要是她真做鬼回来讨债了,你也别指望逃得了!”
“那是厉先生命令我去医院开的!我当时怎么知道那是要给她吃的啊?这可不能怪我啊!反倒是你,明知道是要拿进去给她喝的,你还把镇定剂往水里放!”
“我.......我还不是为了工作吗!厉先生给的命令,你敢违抗啊!哎,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詹思柔小姐,你要是做鬼回来寻仇讨债的话,千万别来找我们啊!我们,我们也只是打工的,不能不服从上司的安排啊!”
“对啊对啊,别来找我们!求您了!”
说话间,两人分别双手合十举到胸前,连翻点头祈祷。根本没有察觉到一直站在门口的颜皓。
“你们说什么。”颜皓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茶水间里说悄悄话的两人被吓了一大跳!
“颜.......颜皓啊,哎哟妈呀,你怎么走路不带声啊,吓死我们了!”
“刚才你们说的,把话说清楚!”他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生怕他们听不清楚。
“你那么严肃干嘛呀!欸,詹思柔那天不是在会议室和你进行协议交谈吗!你会不知道那是厉先生在她的水里做了手脚?别开国际玩笑了,你可是厉先生这么多年以来收的第一个徒弟!”其中一人回应。
“我说把话说清楚!”颜皓心有些慌了。
“就给她喝了点儿镇定剂呗!不然以她那个重度抑郁症,你以为你们的交谈会这么愉快顺利?”另一人也回应道。
“喝了点儿,是多少?”颜皓的脸色沉了下去,难看得不得了。
“就.......就两粒.......”
“你们这群冷血的疯子!!!”他满腔怒意在滋生。
“颜皓你怎么一大早跑到这来喷人呢!我看你是刚从学校出来一点儿也不通气!现在这个社会,谁没在向往成功的道路上干过一两件违背良心的事呢!这不很正常嘛!谁知道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自杀了呢!”
“就是啊!颜皓,你今天搞什么啊!”
“难道你们不知道镇定剂乱吃会有副作用的吗!!”颜皓盯着眼前毫不知错的两人,心情简直不能再差了!
“所以我们也是寻求了医生的意见才下的份量啊!厉先生这么些年来,做事情从来都很有分寸的,你一个新人你懂什么!”其中一人激动反驳。
“呵,所以这种事你们还不止干了一次?”颜皓感觉自己要疯了!
“我.......算了算了!我们别讨论这事儿了!逝者已矣,改天我们买几个花圈去看看詹思柔,道个歉什么的!再说,她本来就精神有问题,我们那一点儿镇静剂只是让她稳定情绪把这婚稳妥地离了,她自杀,怪不了我们!”
“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你们难道不清楚这样的行为要负什么法律责任吗!那是擅自给一个精神病患者用镇静剂!”颜皓怒斥道。
“所以你要通知警察来把我抓起来?”一道冷咧的声音闯进来。厉择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茶水间!
“厉先生你回来啦!那我们先出去工作了!”说着,两人快速退出了茶水间。
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叫住。
茶水间里剩下厉择廷和颜皓。两人目光对望,颜皓也不叫他师傅,满肚子火气。
“一早回来公司撒什么野?”厉择廷的语气也不好,明显是在怪罪!
“镇静剂是你安排的?是你让詹思柔喝下镇静剂的!”
“是又怎样!”
“呵呵呵呵,师父,我头一次觉得你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