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没有多想，只以为你是身体难受，心理接受不了……”
“一直到回国，你有太多细节不对劲了。”
“当时，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酒柒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说这话的时候，顾凌墨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的眼睛热了起来。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暗中，两人沉默了许久。
然后，顾凌墨才道：
“刘婶和我一样，发现了不对劲。后来，我去验了她的DNA。”
“再然后，我再小思酒小思墨他们都带到别的小区，正好……你也在那里。”
酒柒身体僵了一下。
“你是不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认出我来了？”
“不然呢？”
顾凌墨沉默了一会儿，“难道你以为，你只是变了张脸，甚至可以说，只是稍微有些变化，我就认不得你了吗？”
“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紧张时，你的手会不自觉地握紧。”
“说谎时，你的眼睫毛会颤动，不敢看对方。”
“失望时，你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眼底却写满了失落。”
“你的身体没变，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所熟悉的。”
顾凌墨说着，轻轻地抚过她的唇。
“你右耳上的痣在同一个位置，颈后有我之前留下的牙印，身高，体型……没有一样不跟从前一样。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酒柒被他摸得颤抖了一下。
“那你……”
“你不是不愿意被我认出来吗？”
顾凌墨道：“既然如此，我就认不出你。”
“那你……”
酒柒喉咙干渴，“你是不是……”
“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沈秋泽在一起？”
顾凌墨冷笑了一声，“当然是。”
“可是，该说是习惯成自然吗？我一点也不伤心，有的只是气愤。”
“虽然，我当然很想弄死你。”
“但我忍住了。”
“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又一次和他在一起。”
“我没能救得了你，反而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是我来解决。”
顾凌墨很清楚，沈秋泽会对酒柒感兴趣，一开始，就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沈秋泽不是想赢他吗？那就在其他领域试试。
正好，他也让沈秋泽甚至是沈秋阳，都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沈秋阳这个还算君子，并且他崇尚不与人为敌，尤其是与强大的人，他更喜欢合作，而不是成为敌人。
所以，沈秋阳在顾凌墨这儿吃了亏之后，反而决定和顾凌墨合作。
因为，沈秋阳也觉得，沈秋泽太极端了。
他怕有一天，沈秋泽把自己还有沈家的产业也给作没了。
“你去米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用知道……”
顾凌墨捂住了酒柒的唇，“嘘……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酒柒咬了咬下唇，却想起了什么，“那你还把我托付给季……别的男人？”
她一想到这件事，就十分生气。
“顾凌墨，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酒柒也能自己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替我安排其他男人……”
“你以为我会把你托付给别的男人？”
顾凌墨眼神一冷，“不，我只是清楚，季烨会去找你而已。”
“并且，他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顾凌墨道：“你以为他那个母亲，会接受你吗？”
“别说她本来就讨厌你，现在，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她根本不可能允许自己儿子跟你在一起的。”
“那你还……”
“季烨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顾凌墨说着，竟然有些生气地咬了酒柒的肩膀一口。
“你就别抱什么幻想了！”
“这辈子，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顾凌墨这话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可是酒柒竟然默认了，大概是上辈子经历了太多，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生命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连酒柒自己也无法想象，自己会跟除顾凌墨之外的男人有什么。
“所以，你想让他来告诉我，去替你收尸？”
酒柒说得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
顾凌墨深吸一口气。
他去之前已经想好了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他这回就那么交待在那儿了，那么，他也会让酒柒知道，他为她都做过什么。
既然上辈子他为她而死，能让她这辈子过来找他，主动跟他在一起，甚至努力爱上他……
那么，若他这回运气不好还是死了，他也要让酒柒知道。
这样，如果他们还有下辈子，她依旧必须去找他！
就算没有下辈子，他也要她下半辈子都记住他，只能爱他一个人！
酒柒颤抖了一下。
“我现在怀疑，上辈子，你救我的真正目的了。”
顾凌墨垂下睫来。
至少，上辈子的他，并不知道他们还有下辈子。
顾凌墨闭上眼睛，“我想洗澡。”
酒柒僵了一下。
“那就去。”
“我看不到。”
“……”
酒柒嘴角一抽，坐了起来。
“你失明的时候，都是我抱你去洗澡的。”
顾凌墨还不忘在身后提醒她。
酒柒却感觉更热了。
是啊，顾凌墨大概很享受她失明的时候吧？
毕竟，她失明的时候，他每次抱她去洗澡，做的可都不只是洗澡。
酒柒深吸一口气，脸有些红了起来，不敢看他，不过，想到顾凌墨现在根本看不到她，她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领着顾凌墨到浴室，因为这里是病房，虽然是豪华病房，但为了防止某种极端事件发生，这里是没有浴缸的。
他们只能选择淋浴。
帮顾凌墨调到适合的温度，酒柒正想离开，却被顾凌墨拉住了。
失明的男人像在看她，又像完全没看她。
“衣服。”
酒柒嘴角一抽，他又不是七岁小孩，还要她帮忙脱衣服……
可是，看到顾凌墨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样子，酒柒还是忍不住上前，替他脱衣服。
顾凌墨今天穿的是T桖，需要往上脱。
他太高了，一伸手，酒柒踮起脚尖也没能碰到他的衣服，反而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顾凌墨怀里。
顾凌墨往后退了一步，头顶的喷头就开始喷水，淋了酒柒一身。
顾凌墨温热的手搂住酒柒的腰，“你的衣服湿了，也洗个澡吧。”
“你……”
他一定是故意的！
酒柒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