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闻彦深真的肯帮忙。”
孟时北拍了拍司机的座位,示意他把车往家里的方向开。
他伸手帮司遥调整了一下卧姿,让她能够更舒适地躺在自己,继续解释:“他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孟时北与闻彦深两人在公事上虽然有交集,但交情却不深。
他实在想不明白,闻彦深为什么不问缘由地就同意帮他去找司遥。
司遥同样也想不明白。
她把玩着孟时北垂在她肩头上的手指,问了几句疑惑,但一直得到回应。
“……哥哥?”她抬头,声音大了一些。
孟时北抽出手,轻轻捏着司遥的耳垂,浅笑,“啊,我在,你说什么?”
司遥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自己暗恋了五年多的男人。
男人越老,行情越好这句话在他身上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二十多岁的他,同样英俊潇洒,傲气自来。
三十岁的他,英伦,沉稳,忠诚感十足。
想到忠诚两个字,司遥忽然又觉得这个词对他来说,有点多余。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孟时北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后又像是哄孩子一样轻拍她:“没有。”
司遥一股脑地爬起来,不料小周刚好驾车经过公交站的弯道,不知道为什么,猛地紧急刹车。
司遥差点从车座上滚下去。
司机惊魂未定地停下车,“孟总工,没撞伤司小姐吧?”
小周还在西城,司机是新提拔上来的,做事有些毛躁。
孟时北语调有些微怒,但好歹司遥没磕没碰,他只好冷声提醒,“以后如果是载着她的车,都开慢一些。”
车头前面围了人,出于医者的本能,司遥探出头,“前面是怎么了?”
孟时北微蹙着眉,抬头从挡风玻璃处往前看,“司遥,你怀着孕,不能做危险的事。”
话音刚落,车窗外就响起一声尖锐的尖叫:“谁能来救救我们!”
司遥脸色微变,立刻扭头看向孟时北,“时北哥,我……”
两人四目相对,孟时北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他迅速从另外一侧下车,陪着司遥快步朝人群走去。
“有没有人能帮帮我的老伴,求求你们了!”
银发的老婆婆半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名昏迷的老者。
周围的路人一看是老人,也怕是不是遇上讹诈,只能帮着说:“有人已经打了120了,医生马上来了……”
司遥挤上前,“我是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板,眼泪婆娑地望着司遥:“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家老头子,我们在等公交车,他……他就晕倒了……”
司遥的目光在昏迷的老人身上梭巡,发现他手心下散落着花生酥的包装纸。
“爷爷刚才是在吃东西吗?”
“……是,老头子说肚子饿了,刚好我兜里有几块花生酥,我就拿给他吃了……可是他平常也吃的呀……”
老婆婆生怕司遥也不帮忙,双手合十,朝着司遥拼命祈求,“医生,姑娘,你……你要救救我的老头子啊!”
司遥脸色凝重,俯身在老人的胸前听了一阵,焦急扭头,对着孟时北喊:“时北哥,爷爷可能是吃东西呛进了气管!”
她绕到老婆婆伸手,用力托起老人。
但昏迷的人很沉重,全身的重量压到司遥身上,她根本没有办法将老人架起来实施海姆立克急救法。
“司遥!”孟时北怕老人将司遥压倒,快速从旁帮着司遥撑住老人,“我来急救,你指导我!”
孟时北在读书的时候学过相关的急救手法,他在司遥的提醒下,右手握拳抵在老人腹部,用力向上向内冲击。
但几番之下,司遥始终没有发现有食物从给老人口中掉落。
“爷爷昏迷多久了?”
老婆婆抖着手,“……六分钟,还是七分钟……”
司遥紧张地握了握拳头,尚有凉意的春夜里,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谁有小刀或者酒精……路边有没有药店?”
“我的药店就在旁边!”
有个路人连忙挤上前回应:“医生,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次性刀片,还有酒精,大量的碘伏和酒精!谁还有吸管,只要是管子状的就行!”
围观的路人本也是为了救人,见状不敢耽搁,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酒精与吸管。
“我们药店不能卖刀片,这把小刀没有生锈,可以吗……”
人命当前,必须先救活,才能考虑感染的问题。
司遥一把接过,拧开酒精瓶盖就往手里倒。
浓烈的酒精气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司遥喉咙重重起伏,强忍住呕吐的感觉,将小刀握在手里,她深吸口气——
忽然,孟时北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司遥!你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