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北的体温好像还没降下去，手心依旧灼热。
“怎…怎么了？”司遥的呼吸错乱，微微喘着息。
“电话响了。”
孟时北顺势将她的手从自己身前推开，同时松开了她。
他拿起被司遥放在床头的手机，瞥了一眼。
在看见来电的姓名的时候，孟时北眉峰微蹙，原本不打算接，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改了主意。
他没有捞起手机，只是划开手机，点开了扬声器，“喂。”
“时北，你怎么才接电话？”
陌生的女声从通话口传了出来，司遥在这一瞬间哽住。
女人？
女人总是敏/感的，更何况还是司遥这种前女友呢？
会在深更半夜打来电话的，关系一定匪浅。
想到此，司遥莫名地有些烦躁。
这四年里，自己身边并非没有追求者，有康庄前途的同科生，也有医院实习时遇上的前辈。
更自恋的来说，还有逐渐显露心思的闻彦深。
但攀登过月亮的她，又怎会重新落地去看向别人？
她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了学业与工作上，用忙碌来麻痹自己，遗忘那些痛苦。
孟时北能够大步向前走，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她偏偏没法强迫自己赞同。
孟时北像是浑然未觉身旁人的错神，微微颔首，“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微微侧身，挡住了自己脸上的不自然，也挡住了司遥的视线。
手里的动作在系着扣子，但思绪早已飘走，甚至忘了自己方才还接起了个电话。
孟时北并未毫无杂念。
相反的是，这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司遥。
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体温，想念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想念她眼眶含泪搂着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想念在每一个深夜里，啃噬着他的灵魂，烙印着他的心尖。
这四年间，对外他是越发令人看不懂的禁/欲系孟二公子，但只有孟时北自己心里明白，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无数个癫狂，朦胧隐晦的梦里，都滋生着司遥。
方才在司遥帮他穿袖子的时候，不经意的触碰已经让孟时北喉头止不住翻滚，随着她手指的下移，在系扣子的时候免不了碰上了他敏/感的腰腹，再不喊停，只怕孟二公子真的再难把持了。
司遥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又见他接起了陌生女人的电话，黯然失意地退开了两步。
“时北？”电话那头的女声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疑惑，“你在听吗？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吗？”
“嗯，你有什么事吗？”
孟时北从来不是一个爱多做解释的男人，他所有的耐心都只给了司遥。只有她的刨根问底才会让他有欲/望想去回答，与她解释。
对于其他人，他没有一点儿耐心，也不会多做解释。
电话那头的女声顿了顿，“我今天才听说你去了港岛？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呢？你待几天啊？”
一连着三个问题，都不是孟时北有耐心回答的，但既然要做戏，他还是想做全套。
他瞟了眼司遥，薄唇微动，正打算说话。
可没想到方才还愣神，讲话细声细语跟只猫似的的女孩，下一刻直接扯开了嗓门，“孟时北，你穿好衣服了吗？”
电话里的声音顿时卡停，好半晌都没有再响起说话声。
孟时北望着她，薄唇似笑非笑。
片刻后，伸出手指点灭了手机。
两人静默。
“砰”的一声，维港上不知为什么炸出了烟花。
昏黄的卧室在这瞬间被点亮，司遥与他不约而同地地偏过头，看向落地窗。
维港上空的烟花不停，绚丽多彩，将海面都照出万家灯火的错觉。
他们两人像是从前一样，在这万千浮华当中并肩伫立。
今日到底不是跨年夜，这样的烟花可能只是在游艇上开派对的富家子违禁燃放的，短短十分钟也就停下了。
司遥收回视线，望着他，不死心的重启方才的话题，“你就这样挂了电话可以吗？”
今夜实在发生了太多戏剧性的事了，司遥索性自暴自弃，就当酒醉的放纵，一口气将心底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有泄愤，有酸意，但没有胆怯。
“嗯，可以。”他干脆利落地回答，将扣好的手表表扣往下巴一磕，又抓起床上的西服外套，“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