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冒的这一句话让现场的四个人同时无语。
司遥定了定神,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周哥,好久不见。”
她又迅速地瞟了眼孟时北,想大大方方的叫他,但话到了嘴边,又开不了口。
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
孟时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昨晚在港口抽了一晚上的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重新躁动的心给按下去。
他甚至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将他捡到的司遥的胸牌交给了前台,交代他们等司遥退房的时候还给她。
断了所有能够与她再有交集的可能。
港岛大不大,只要有心避开,他们不会再次重逢。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可老天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但四年的时光里,孟时北有痛苦,但痛的多了,人也麻木了,自然也有成长。
就像在此刻,孟时北比司遥更快更好地收敛住了情绪,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他从桌前起身,“打扰了,既然我的手康医生也治不好,就麻烦你也同叶老师解释一下,不是我不愿意治疗,而是天意如此。”
叶建才对孟时北右手的康复情况很在意,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什么尿性。
如果没有亲耳听见医生的定论,叶建才会反复循环,跟念经似的催孟时北再去尝试。
他拉起依旧觉得浑身无力的小周,示意他别再发愣,走了。
康老大一听,急了。
且不说孟时北是他在京北的老主顾介绍的,就针对他对于康老大2000/小时的诊疗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付了的态度。
康老大就不能让他走!
“孟先生,你误会了,我前面的意思是以我的水平想要医治你手部的问题恐怕有些困难,但你手部神经的康复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
康老大追了过去,试图拦下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孟时,“孟先生,你先别走,你的手有办法医治的!”
孟时北脚步停了。
但他不是自愿停下来的。
他的左手上,压着司遥的双手。
孟时北垂眸,看过去,司遥的手掌扣在了自己的小臂上,不知是因为与他肢体接触紧张的,还是因为听到了康老大口中说的话激动的。
微微有些发颤。
“孟时北,你别急着走。”
像是在印证孟时北的猜测一样,司遥迅速地开口,“大哥虽然贪财又好/色,医术水平也不如他口中自夸那样精湛,但他唯一的优点就不会骗人。”
康老大越听越不是味,表情有些讪讪的。
司遥浑然未觉,拉着孟时北重新走回诊所,目光希冀地望着康老大,“大哥,你说他的手有办法医治,是什么办法?”
康老大不和司遥计较,眼神瞟了一眼杵着拐杖站在旁的康老,“我的针灸医术都是承袭老爷子,我治不了的病,那当然只有老爷子能治了。”
司遥微微跺脚。
是了!
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之前听康老提过康家针灸的来源,一开始,康家的老太爷据说是宫里头的太医。
因为晚清覆灭,为了避忌战乱,坐船来的港岛。
从此在港岛扎根,开了一家针灸铺子,因为医技精湛,名气渐渐打了出去。
几十年的传承,到了康老这一代,曾经用他手中细细的银针替某个残疾大佬治好了腿疾,从此被港人封为针灸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