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机上,飞往港岛的时候孟时北还在想。
如果孟夫人知道司遥在四年前离开京北,最后的落脚地是港岛,还会不会这么兴致冲冲地送他前往?
但想归想,孟二公子在与司遥分开的四年里,已经从清冷的二公子变成了无欲无求的孟长老。
他和司遥之间,是扯不断的狗血,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禁忌。
四年都不曾再见过面的人,刻意去回避,去躲开的人。
哪还有那么大的缘分,能够重逢呢?
可偏偏老天爷似乎就是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在他落地港岛的第四天,竟然就安排了这样的缘分,让他重新在见到了她。
明明知道不能再靠近了,他偏偏控制不了自己。
他再一次撕下了伪装,什么狗屁孟长老,什么血缘禁忌,在司遥倾身上来的一瞬间都破了功。
可这样明明是不对的。
这样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司遥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心中那点肮脏的情/欲,再一次去毁了她呢?
“孟先生?”坐在他对面的康老大见他失神,出声,“我说的虽然严重,但是你这个手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
康老大四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胡,他正是叶建才替孟时北联系好的针灸大拿。
他熟练地将孟时北手上的银针拔了下来,交给自己的徒弟收好。
重新斟了杯茶推过去。
孟时北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门口搀着一位老人的司遥给吸引走了,没接茶,也没搭腔。
小周以为他是对自己手臂的治疗没有了希望,顿了顿,难得大胆地插话,问向康老大,“康医生,你别说话只说到一半,我们北方人喜欢直来直去,你只管和我们说,孟总工的手还有机会可以治好?”
小周昨日没跟去酒店,自然不知道孟时北重新遇见了司遥。
他以为孟时北的黯然是因为手臂的原因,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小周人高马大,加上他本就是孟家替孟时北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司机兼保镖,身材体格异于常人。
经过江封宴当年的事后,小周暗自将孟时北受伤的原因怪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四年里更加苦练擒拿与防守,整个人又壮实了一圈。
嚯地站起来,大声说话,颇有种要来砸场子的气质。
“不不不,周先生你别急……”康老大一着急,普通话就说不好,讲起话来结结巴巴,“我不系……介果一丝,你唔要误会左我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啊!)”
康老大本来就是个中医医师,在港岛也极少见到像小周这样一米九的大高个。
倏地见他站起来,整个人笼在他的阴影之下,像一只鸡仔般弱小。
“你说话慢慢吞吞,一个小时了坐在这里,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明显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小周也没了耐心,又见孟时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更着急,“叶老总说你是中医圣手,可我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啊!这诊所小小破破,看着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地方,一小时还收费两千元?你这赚的是不是黑心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