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沉默了一阵,摇头。
小官护士也不敢多问。
手机充了一会电,开了机。
微信跳出了林秦安的几条关心信息以外,还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孟时北打来的。
司遥心中一紧,人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回拨过去。
听筒里传来嘟嘟两声,立刻有人接了起来。
司遥一晚上没喝水没说话,嗓子嘶哑。
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态度十分高傲:“司遥?”
司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话的女人是谁。
“虽然孟戚两家人住在隔壁,但你是戚家的养女,同时北他们天生就不是一路人。听说戚齐晖天天在外嚷嚷你是他的女人,要脸的话,就不要私下骚扰时北。”
语调尖酸刻薄。
司遥终于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韩晶晶。
她还没反应过来韩晶晶怎么会拿着孟时北的电话,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叫她,
“晶晶——”
韩晶晶什么话也没再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是了,孟时北说过,他今天请韩家人去做客。
小官护士瞧见她的脸色更惨白,小心翼翼地问:“司遥,怎么了?”
司遥将手机放进口袋,“我没事,你上了一晚上的夜晚,快回去休息吧!”
小官护士本想拒绝,但拗不过司遥,被她推着离开。
司遥独自留在ICU的门口,又是坐了一整天。
小官护士晚上来上班,抽空过了一趟ICU门口,吓了一跳。
司遥没吃没喝一整天,连嘴唇都起了皮。
“司遥!”
小官护士拧开保温杯,里头的水已经凉了。
司遥正要喝,ICU的护士出来叫人:“余满凤的家属在吗?”
司遥冲了过去,撒了手中的半壶水。
护士一看是同医院的医生,直接就说:“病人是转醒了,但是她本身就是瘫痪,如今做了脑部手术,神经也受到了影响。认知上已经有些迟缓了,也许会认不清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司遥用手压了压眼睛,将涩意逼了回去,连声道谢。
母亲活着就好。
“就是你母亲的帐还是挂着的,她这种情况还需要在ICU多监测两天,到时候还要转神经外科病房,你尽快去缴费吧!”
说罢给了她一张缴费单,转身又回了ICU。
小官护士当值,司遥将她劝走后,将网银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留了打车的钱,其他的都交到了司母的账户上。
“一共交费一万零八十七元,你账户上还欠两万八啊。”
看着收费处给的回单后,她下定了决心。
打了辆车,往京郊别墅去。
*
路上下起了雪,司遥从大门口往戚家走,头发上落满了雪花。
湿漉漉的,显得她整个人狼狈又难堪。
她推开大门,屋里暖意充沛。
保姆见她回来了,又惊又喜,报给戚夫人。
戚夫人坐在茶桌前,面前的茶盏东倒西歪摆了好几个。
有的是满杯的水,有的是空的。
沈家宴坐在她对面,听见动静,漫不经心地望了过来,要笑不笑的。
司遥抿了抿唇,快步走上前,哑着声音叫人:“戚阿姨,沈先生……”
那天她走得临时,没来得及和沈家宴打招呼,这时恭谨地躬了身。
给足了戚夫人脸面。
“不吭一声就离开,司遥,这是谁教你的规矩啊。”
语气不算凶,只是面无表情叫的是司遥的名字,不是遥遥。
司遥瑟缩了脖子。
可她是真的无处可去。
屋内的暖风一吹,鼻尖开始发酸。
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你母亲怎么样了?”
戚夫人到底养了司遥十年,对她的感情虽有利用,但也有几分真情在。
见她这副模样,还是开了口。
戚夫人下午听说了疗养院的事,也吓了一跳。
只是前几天司遥一声不吭跟着孟时北走,孟时薇虽然留下来做了解释,但她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凑巧沈家宴也在,他听完前因后果,看似无意问了一句关键:“孟时北将人带回来,又带回去,他当司遥是孟家的人啊?”
就是这一句话,成功让戚夫人心里起疑又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