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在急诊科室里也碰到过一些被机器隔断手脚,或是车祸的外伤。
因为练过手,所以她对于缝合一些初级伤口的水平并不差。
但今天握着缝合线的时候,一双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陆琛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哑着声音说,“没事,我顶得住。”
司遥听罢,反而更害怕。
但现在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司遥一咬牙,用高浓度的高锰酸钾溶液做清创,又用纱布做了止血的操作。
下针的时候,那个一贯在是商场上被称呼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娘子’孟时薇,眼皮轻颤,竟扭开头不敢去看。
因为伤口实际不大,司遥用的是简单的连续缝合。
一连穿了五六针,在结束前,将重线尾拉出形成双线,继而打结退针。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男人的脸如纸色,鼻息由重转轻。
司遥从地上起身,示意男人还是得保持半趴的姿势。
自己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偷看孟时薇。
“时薇姐,如果有条件,这位先生还是挂一些消炎药比较好。”
孟时薇对自己不擅长的事从来都不自作主张,“那你有办法能弄来吗?”
司遥老实摇头,“这些都是处方药物,要做登记才能买的。如果这位先生不方便去医院,那我只能去买一些基础抗感染的药物给他吃。”
“那你去买。”
孟时薇打开手机,快速点了两下。
司遥的手机微震,她点开一看,孟时薇给她转了五万块。
她表情变得古怪。
孟时薇和孟时北不愧是姐弟俩,连转账的金额都是一样的。
司遥迟疑的时候,人已经被孟时薇推了出去。
她只能下楼去买了一些基础抗感染药物,再返回的时候,男人已经沉沉睡了。
孟时薇坐在餐厅的桌子上,手里夹着烟。
眼神飘忽。
见她回来了,眉眼微动,露出极浅的算计。
司遥没发觉不妥,自顾自地将药物从袋子里拿出,仔细交代了用药的剂量。
孟时薇一一记下。
再回过神,天色已渐暗。
见自己的任务也都完成了,司遥总算有借口先走。
她清了清嗓子,“时薇姐,那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我就先走了。”
孟时薇将手中的烟捻灭,起身,望着司遥,“你还有其他事吗?”
司遥也不敢骗她,摇头道:“今天没有。”
“那好,我没有司机,你送我去一个饭局。”
临出门的时候,孟时薇轻手轻脚将客厅的窗帘拉起,又在茶几上留了一张便签。
司遥站在玄关处偷看,孟时薇微微倾身,红唇印在了男人的嘴角。
她瞳孔微涨,想起来男人是谁了。
孟时北的父亲孟长宁是从刑侦往上调的,年轻时得罪过不少人。
孟夫人年轻的时候听说还遭过绑架,孟家人对子女的出行都很在意。
一双儿女成年后就有专属的司机与保镖。
就像小周跟着孟时北,孟时薇身边也一直有一名黑衣司机。
就是眼前的男人。
既然是孟时薇的保镖与司机,为什么会一身伤地出现在孟时薇的家里?
出了事又不去医院,这当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司遥脑子乱成一团。
该不该同孟时北讲?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地库。
孟时薇的车是黑色的揽胜,又大又沉闷。
不像是普通世家小姐会选的车型,但又偏偏适合孟时薇。
她将车钥匙交给司遥,“我记得你会开车。”
孟时薇不开车的事她多有耳闻。
似乎是年轻的时候撞过车,从此便再也不碰方向盘了。
司遥舔了舔唇,“但我开不好。”
“没事,撞了我找孟时北赔。”
司遥眼皮一掀,也不敢在说话,接过钥匙就上车。
“去明福楼。”
司遥点开导航,就在璞园附近,也是一家私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