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拎着急救箱跑过去,林秦安正被人扶着坐在树荫上,闭着眼哎哟哎哟地叫。
她蹲在身侧,给他做了基础生命检测,手脚摸起来都没有太大问题。
“你身体没事,别叫唤。”
林秦安听见声音,悄悄眯起眼,见来人是司遥,又裂开嘴笑,“姐姐,是你啊!”
司遥挂起听诊器,将血压绑带绑在他的手上后,面无表情地说,“量血压的时候别说话。”
医院给她们配的还是老式水银血压计,司遥将球囊捏在手里,噗嗤噗嗤地加着压。
“血压正常,心率也正常。”
司遥收起器械,认真看了看他的脸。
有点惨白和出汗。
她低头在箱子找了葡/萄糖,拧开一半兑了水递给他,“你低血糖了,早上没吃饭吧?喝了它。”
林秦安摆手,“这是不是含糖量很高啊?那我不能喝,我是乐队主唱,得维持体重的。”
司遥无语地看着他,“你现在心慌手抖吗?”
林秦安乖乖点头。
“那就得喝,不然下午的训练你撑不住。”
林秦安眼神有些闪躲,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教官,突然贴近司遥,“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和那个魔鬼说我不能参加训练了?”
他贴过来的速度太快,把司遥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
可她身后就是一个半米高的小台阶。
“姐姐,小心!”
林秦安伸手去拉她。
可他们此时现在台阶的边缘,两个人撞在一起,冲击力更大。
一阵天旋地转,司遥和林秦安一起摔下去。
司遥低低哎了一声,晃了晃脑袋,撑着身子问压在自己身上的林秦安,“你没事吧?”
林秦安撇着嘴说,带着哭腔:“好痛啊姐姐!”
一旁的教官也赶了过来,将他们两个人给拉了起来。
“你们两个没事吧?”
司遥指示林秦安做了几个基础动作,随后点点头,“他能跑能跳,应该没问题。”
说完,左手指向桌上兑好的葡/萄糖,和教官说,“就是他有点低血糖,得补点葡/萄糖,不然熬不住体能训练。”
“姐姐,你出卖我啊!”
司遥不理他,朝着教官点了点头就返回医生休息处。
蒋芸依旧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一副纵欲过度的表情。
看她回来,白了一眼:“林秦安这种摇滚乐团的小子,赚不了多少钱,你贴上去也没用。”
蒋芸的眼神始终都追着那几个能够掌管生杀大权的导演身上。
司遥没理她,自己往旁边坐下来,垂下手,呼了一口气。
第一天的训练还算简单,但也将那些细皮娇滴滴的明星折磨得快丢掉半条命。
解散的哨声一散,哀怨声四起。
凑巧孟时北刚从研发中心开完会出来。
途经操场,刻意停了脚步,同路过与自己敬礼的教官问,“今天还顺利吗?”
教官点了点头,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末了又嗤之以鼻,“孟总工,这些明星都太娇气了,咱们给他们的训练任务已经是减量了,这都受不了,一个下午就倒了三个,其中一个把司医生都给拽摔倒了。”
孟时北掀了眼皮,视线在操场上逡巡一圈,没瞧见司遥。
“孟总工,民航总局的人已经到了。”
身边的助理看了一下手机信息,提醒他还有会议在等他。
“嗯,走吧。”
孟时北收回视线,长腿阔步地走了。
林秦安一边灌着水一边抱怨,“这真是要了命,才第一天就那么累,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咱们呢!”
他的队友一个巴掌拍在他后背,“你老实点,要不是你整天怼天怼地怼记者,我们团至于来参加这种‘劳改’节目遭罪吗?”
司遥刚好经过,听着这话皱起了眉。
她本想安静地走过,不料林秦安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姐姐!”
司遥倒抽一口气,侧身躲他,“你干嘛?”
“姐姐,你也太不仗义了,我是还欠你的钱,但是你不能这么假公济私吧?”
周围的摄像机又架了起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争吵的素材可以拍。
司遥心里明白,作为戚家养女,戚夫人自然不会喜欢她在外抛头露面的。
为难地伸手挡住镜头,“我只是随队的医生,不出镜,你们不能拍我。”
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才不会这么遵守规则。
见林秦安在这里和随队医生拉拉扯扯,就等他们发生冲突,好拍到合适的素材。
“姐姐,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林秦安又伸手去拉她:“就因为我骗了你一张唱片,所以姐姐你就要在节目里针对我吗?”
司遥伸出左手又想推开他。
但林秦安平常我行我素惯了,见自己几番和司遥好好说话都无果,甚至还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也有些生气。
他到底是个男人,和司遥有体型差。
又是在气头上,轻而易举就能钳制住她的双手。
司遥的右手手臂被他一碰,钻心的痛立刻传来。
她此刻再也忍不住,痛的叫了出来。
“姐姐,我又没多用力,你怎么——”
林秦安正想出声说她一句矫情,冷冽的嗓音就从他身后出来。
“放开。”
孟时北长腿疾步走来,一把就分开了司遥和他。
“你干嘛啊!”
林秦安乐队里的都是毛头小子,见自个儿兄弟被人甩到一旁,纷纷不服气地顶上前。
孟时北的助理和小周也立马横在他面前,双方对立而站。
不远处跑来副导演,他身后还跟着蒋芸。
“这是在闹什么?哎哟!是孟总工,您怎么过来了?”
副导演一看见孟时北,忙挥手让人把林秦安他们拉走。
自己则是陪着笑问:“孟总工,这是怎么了?”
孟时北微微颔首,并没有直接回答。
偏头看向司遥,见她依旧垂着手,眸里含了冷意。
视线重新看向副导演,“张导,我记得合同里有一条是说,真人秀的拍摄不能影响到航空队的正常工作,对吧?”
副导演左右看了看,身边他的官最大,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有这么一条。”
“那就交代好他们,别乱碰我的人。同时,也请你们记住,我们的队医不是你们的拍摄对象。”
他冷冷抛下这句话,示意司遥跟他走。
司遥用左手拉了拉孟时北的衣襟,“那些摄像头还亮着……”
孟时北朝助理看了一眼,“不该留的画面让他们全都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