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针管扎进静脉的时候,司遥回了神。
“好了,三十分钟后自助机上取报告。”
护士拔了针,示意她按住伤口,拿走了属于她的采血管。
司遥收回视线,把帽子盖得更低,坐到了角落。
对于是否怀孕,司遥心里基本没有疑问。
徐姐在询问她情况的时候给了她建议。
抽血检查是一定要的,可以较早地筛查孕早期可能出现的宫外孕等情况。
意外怀孕很糟糕了,不能再有其他的麻烦了。
等待的时候司遥接到了戚夫人的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透着疲惫,不像平常意气风发的戚夫人。
“遥遥,保姆说你昨晚没回去?”
到底是儿子做了错事,戚夫人要维持体面,必须帮他擦屁股,“是生齐晖气了吗?”
司遥捏着手机,想着疗养院里的母亲,好半晌才说,“戚阿姨,昨天医院有事……”
很烂的借口,但戚夫人与她都得当成真的。
“齐晖这孩子是心太急了,也太喜欢你了,听了我说想撮合你们的事,高兴坏了,不知道哪个烂心肝的给了他奇怪的东西,他错吃了,才会做错事的。你从小在戚家长大,应该很清楚他的为人,也应清楚阿姨待你的心思。”
司遥脑袋空白,也不管戚夫人看不看得见,机械的点头。
戚夫人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继续说,“齐晖也遭了罪,现在还在医院里,离不开人,你能不能帮帮阿姨,让阿姨别再担心你了?”
戚齐晖住在医院的时间刚好够司遥理清楚现在的情况,便张口答应了。
戚夫人的电话挂了,司遥起身去拿了报告。
hcg数值上万。
没得翻盘了。
司遥按照徐姐教的办法算了一下,血值符合孕周。
再过一周,估计B超就能看见了。
时间太快太紧了——
根本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她揉了把脸,撕下报告单上的名字后,再将它撕碎丢到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她呼了一口气。
这里的证据被销毁了,可还有两个很致命的证据在她包里。
包又在孟时北手上……
他说过,什么时候自己回戚家,什么时候包就还他。
司遥现在也无处可去,想着戚齐晖既然还在医院,便打车回了戚家。
刚打开门,何姨从客厅赶过来,见回来的人是她,松口气。
“遥儿小姐,你回来了!江先生在家里。”
江封宴?
司遥朝着何姨点了头,自己弯腰换鞋,走进去。
厅里一片乌烟瘴气。
司遥捂住了口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何姨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说,“夫人没回来过,先生下午从市里回来后,换了衣服和车也去了医院,江先生是刚刚过来的。”
司遥微怔。
傅夫人最在意女性的护理,无非必要的原因,否则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要卸妆护理。
十一点前就入睡。
更不会不会一天一夜不着家。
戚正光职务特殊,不好说走就走,事后再赶去医院看儿子合适,可临时回家又换了车不太合理。
阵势那么大,戚齐晖到底怎么了?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江封宴手机夹着烟,倚在沙发扶手边朝她招手:“过来。”
见司遥的视线落在他指尖夹着的香烟上,江封宴恍然大悟,捻灭了那支烟。
旋即睨着她:“孟时北难道不抽烟吗?”
司遥的拳头放在人中处,轻咳了两声,开口叫他:“江先生。”
江封宴昨天也在场,对于司遥为什么迟迟不回戚家心知肚明。
但他还是故意开口问:“你昨天晚上住在哪儿?”
司遥面不改色地说谎:“医院宿舍。”
“和谁一起啊?”
“实习医生。”
“说谎。”
司遥抬眸看他,江封宴翘起的脚来回还晃悠:“我看过监控,你是十点零三分回来的,十点二十五分拎着行李袋离开的。”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笃定。
“然后我看完了整晚的回放,你没有再回来过。”
江封宴直起身子,往司遥面前走去,“巧合的是,孟时北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