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脆响，毛青柠的声音出现在办公桌上的小喇叭里。
“宝贝们想我没？”毛青柠的小肉蛋子脸出现在大屏上。
“想个屁！”陆铭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我帮你们打听了，二队值班的是季思远，我早听说他记忆力超强，我一时技痒切过去看了一下，那边对袁进的审讯已经开始。”
“季思远？”陆铭脑子里闪过一个白净的小伙子。
“对啊！号称记忆大师，能够将过去的事情重组在脑子里变成画面，然后复述出来，牛人一个，系统内目前傲视群雄啊。”
毛青柠语速很快：“我估计，这小子最近一直会陪伴你们左右，我知道你们卷宗看了五六遍，需要点真东西，我出差都没忘帮忙。”
“我切了几张图，你们看看，季思远今早应该没刮胡须，青色的胡茬侧颜尽显，略有沧桑却也增添英气，说话声音沙哑，配这张胡茬脸，整个年纪增加了十岁。”
“混球说重点！”陆铭才懒得听他说这些，帅哥谁没见过啊？
“哈哈！好，袁进那厮也是个老油条，直接唾沫星子横飞，说自己啥也不怕，说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就别跟他谈，还啐了一口，季思远面无表情在脑子里直接翻阅前面看过的记录，一针见血指出他未来可能蹲的时间，吓得他立即改口，说自己啥爷没干，只是多喝了几口酒。”
“季思远直接招呼他是凶手，他才老实，就在刚才他才得知穆小尤的死讯，本来他还不肯承认，后来季思远说人就在法医中心躺着，死后四十八小时生前所有留下的印记都会呈现出来，还说到时候拿他的手去验证一下那些手印就行，这位大脑袋终于吓坏了，现在已经进入萎靡不振中。”
“切过来看一下。”陈也来了兴趣。
画面切出，刚好看见杨米给茶杯续水，茶叶被水卷起，又落下，最后趋于稳定，轻飘飘地说：“你低头看看你胸前的污渍，然后再回答我。”
听见污渍两个字，袁进顿时脸色发紫，双唇哆嗦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季思远也不说话，一个人按动笔帽，圆珠笔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
袁进额头上的汗，哒哒地流进了肥硕的颈部。
“小青，可以了。”陆铭说道，“帮我挖点资料来。”
“OK！”画面变成毛青柠的脸。
陆铭说：“看来要跟季思远说，他的洗浴中心不用担心价格问题了，我们马上就要接手了。”
“对啊！”陈也附议。
“韬哥！你觉得他能撂吗？”陆铭看着变成黑色的大屏。
“把你刚才说的先让季思远说了，看反应等挖出的资料再做分析。”王韬脸色看起来很吓人。
陆铭点点头：“那我先翻翻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你们分头翻阅，几个人的资料，找出重合点，找时间交叉的点。”王韬说完便看着窗户外面，半天没动。
“滴滴！”
终于接到了毛青柠发来的邮件，他低头瞄了两眼，拍拍桌子说：“看吧，去年的离奇死亡案件查出来了，分给你们比对一下。”
“没问题。”
“天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资料今晚全部看完，明早我们汇个总。”王韬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说。
晚饭后回到值班室，几个人相互看看，便闷头看起自己手中分到的内容。
凌晨两点，四个人终于找出几分资料中同时出现过的地方，本市的飞扬小区，而且这个地方正是周妍姐妹提供的地方，看来有门，几个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心地笑了，终于又找到一个线索。
“睡觉！”陈也和陆铭同时扔下资料。
“啊！睡觉！”王韬大喊。
“韬哥儿，大半夜的冷不丁这样干嚎会吓死人的。”陆铭表示受不了，瞪眼看看大家，揉着脑袋倒下盘一个姿势睡觉。
“睡吧，明天第一件事是去飞扬小区。”王韬换上温和的笑，大家这才心安地倒在各自的铺上，最多十几秒，一个个就发出微鼾声。
真的好像刚闭眼，天就已经亮了。
早餐后，一队J车整齐地穿过冷清的街道，穿越整座城市，呼啸而至，到达西区名都花园对面的多层住宅小区，飞扬小区。
飞扬小区，坐落于北奥市西区，与赫赫有名的精品小区，名都花园遥相呼应。
因为投资商姓杨，所当初申报时灵机一动，填了飞扬，小区建成一户未落，全部卖完。
小区虽然逼格不高，胜在名字好听价格便宜。
不过大部分人买房并不是自居，小区内的住客多为年轻的租客，还有一部分条件不是很好的老人，彼此相安无事，小区看起来确如其名，年轻就要心飞扬。
门口保安远远见J车飞驰而来，早早打开了起落杆，未做任何停留，一队车顺利进入。
按照周雁提供的地址，大家很快找到9号楼。
因为小区内大部分租客都回老家过年，此刻出来围观的群众多为原住户的中老年人，他们原本就在花园处，聊着家常晒着太阳，咒骂着儿子媳妇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过年了也不回家看看。
一队J察神情严肃进入9号楼，老人们的注意力瞬间从不肖子孙上移开，他们小声嘀咕着，相互询问着，谁也不知道一直安静的小区内，怎么会吸引大批警察的到来。
“603室！”边走边喊，陆铭快速从后面跑来。
陈也和王韬到达603室时，他们已经把门撬开，一股冷气从屋内传出，似乎这间屋子从来没有人居住过，冷得毫无生机。
站在门口的人同时吸了吸鼻翼，表情同步，微拧眉头慢慢跨入房门。
603室，一套小两居室。
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墙面没有任何点缀，大一点的房间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床，小一点的房间摆了一张一米二的床，两间房内均有一个简易的碎花布质衣柜，里面的只有零散的几件夏季服装，和几乎无法蔽体的奇装异服。
小一点房间的床上，堆放着许多没有折叠的衣服，像是所有的衣服都被人送衣柜里抱出来，扔在了床上。
从它们面目全非的样子分析，这里，刚被人仔细地搜查过。
“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王韬站在小房间门口幽幽地说。
“看来搜寻之路不顺利啊！”陆铭从大房间里探出脑袋接话，“这边也是十分混乱，所有的衣服都在床上，穆小尤在茶社出事后进入医院抢救，昨日凌晨宣布死亡，到现在刚过二十四小时，这里已经被翻得底朝天，再晚点，估计房子都能被拆了。”
王韬并未进入小房间，他安静地站在这个屋子里最开阔的地方，默默注视，两个痕检人员在里面不放过一丝痕迹，蚂蚁搬家似的，缓慢移动中。
陆铭的话吸引他的目光移去大房间。
从门口看过去，一米五的床，床单被套很干净，没有一丝皱痕，中间部分堆满了女士服装，每一件衣服都的口袋都被人为拉出，看来这也是一个翻查现场，只是暂时无法得知对方寻找的是什么。
随后，他进去进去站了一会儿，原地蹲下，掀开耷落下来的紫罗兰床单，床底一如所想，也是一尘不染，这在一般住户中不但不常见，还很反常。
又顺着床脚，仔细查看，并未发现异常，起身面对门口的，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想了想，招呼陆铭和他一起移开床铺，移开后下面干净的地面，有明显与边缘地区不一样的颜色。
“这一片好像更深一些。”陆铭摸摸地面。
王韬冲大门外喊了一句：“来两个人，把床上衣服整理一下，打包带回。”
随即和陆铭一人蹲在一边，从四只床脚处开始敲打。
这个场景陆铭似曾相识，当年他与毛青柠出差，也是这样掀开床铺查看，结果发现一副骸骨，顺便破了一桩多年前的失踪案。
每敲击一次，他的心就跟着多跳一下，忽然，他听见了一声不同于前面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