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展婷婷开始耍横杜一乾不予理会，生冷地往茶社门口努努嘴。
展婷婷顺着视线看过去，刚才还冷清无比的茶社门口竟瞬时热闹起来。
不由嘟囔一句：“哟！这些人是一股脑倒出来的吗？”
“别贫，你看见什么了？”杜一乾发现展婷婷伤假归来，就变得十分幼稚。
难道是创伤后脑神经缺失后遗症？想到这儿心中不免偷乐，也缠绕上几丝心疼。
“我看见刚才进去两波人，一波男的，一波女的。”展婷婷试图挣脱杜一乾的钳制，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只好作罢。
“着装风格呢？”杜一乾主要是想引导展婷婷集中注意力，并且学会在大环境中一眼就能记住细节，也想挫挫她的火爆性子，否则不知道哪天又会出事。
这个女人在大二时保留学籍去当兵，说是锻炼两年，结果一去五年才回。
脑子和身体细胞全被训练成了条件反射，遇到情况本能就弹了出去，但是这样的人往往很难有细密的思维，和稳重的领导才能，也不知道她为何要修法医学。
杜一乾决定慢慢训化她，锻炼她独立思考和观察能力，否则这法医学估计她也干不好，成天想着去一线，好赖她也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还不满足。
“着妆？男的没在意，三个女的风格跟美子她们很像，不过说不上哪里不对，总之是很像，又不同于美子。”展婷婷回忆，刚才情急之下扫了一眼，本能地会先看同性，分辨同类之间的差距，这是人之常情。
“很好！看出不同就是进步，可以下车了。”杜一乾松开一直摁在展婷婷肩膀上的手。
展婷婷揉揉肩膀，给肩膀做了个360度立体环绕按摩，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说：“一毛钱！你老按着我干吗？”
“我试试你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挣脱束缚。”杜一乾先跳下车，想想觉得不对，立刻虎着脸扒着车门说，“还有！对上司不敬，是要影响记录的。”
“嗯…嘿嘿…”展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一毛钱这三个字，是王韬队长起的，我只是觉得好玩。”
杜一乾南风茶社的招牌说：“走吧！挽着我的胳膊，这个不用教吧？”
“啊？”展婷婷傻呆呆看着他。
头儿的表情分明在取笑她没有女人味儿，甚至不如同组那个大老爷们儿，大脸盘子立即红到耳根，又苦于无法反驳，只好愤愤地说：“喂喂！领导对下属要多表扬鼓励，你日常打压会影响工作的。”
“走吧！”杜一乾懒得理她，把右胳膊空出一个可以伸进手的位置，等着她的手主动伸过来。
“哎！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展婷婷给自己洗脑，终于伸出手挽住杜一乾的胳膊，艾玛！一点心跳的感觉都没有，这杜一乾虽然是头儿，但是毕竟是个小屁孩，展婷婷的心如一锅放凉的白开水，毫无波澜。
“你刚才说你觉得现场不止一个凶手，根据什么分析的？”慢慢往前走，杜一乾小声问。
“你听见啦？我的天，臊死我了。”
展婷婷吐吐舌头，随即认真回应领导的提问：“何老师提醒我的，三具尸体虽然刺入刀数相同，而且最后留刀位置也相同，但是，在高分倍影像中，还是能看出刺入美子刀并不是直角刺入，而是有向下倾斜度，说明凶手个子很大，下手时高过美子很多，却又因为不能触碰美子，只能选择稍微向下移动刀尖方式。”
“骆雪和颜冉刺入的刀，刀口方向一致，且力道和角度基本呈直态，伤口组织反应较美子的更厚，说明凶手刺入和拔刀的速度减慢，所以造成的伤痕加重卷边加厚的生活反应，这一点我们在影像上已经用线条比对过，所以老何也提出凶手不止一人。”
杜一乾放慢脚步认同展婷婷的说法：“嗯，同时杀三人，且刺入那么多刀，力气不可能如此均衡，所以我也倾向于不止一人行凶。”
“我的天！你观察方向跟我们不一样，难怪你想得轻松，我们却要研究半天。”展婷婷一个激动差点跳起来。
杜一乾立即提醒：“女侠！冷静。”
“哦哦！”展婷婷尴尬地笑笑，一言不发低头走路，远看就像是因为太冷而缩着脖子，倒是配合得不错，画面感这就出来了。
“您好！”刚推了一下门，双开门自动向两边散去，一左一右两个声音不太整齐地说：“南风欢迎您。”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位置么？”刚礼貌性地点点头，左边的那人放开门扇，上前一步小声问话。
“没有！”杜一乾回答简单，态度生硬，展婷婷一看这阵势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头儿说了，一切都要忍，她只好把目光放在绕茶社一圈上。
觉察出杜一乾的态度冷淡，说话的人并未反感，继续微笑：“好的，先生您请这边。”
杜一乾斜眼看去，服务人员指引的方向是茶社右手边，临着停车场的那一面，多木结构窗户，每座都邻窗，有些奇怪，难道预约的都喜欢去黑暗的地方？这点需要搞清。
走了几步，他故意大声说：“要不是市里到处都关门，谁想跑那么远？你看，都没人。”
“先生您不知道，我们这里如果没有预约，客人都只能在外间饮茶，外间不如里间热闹，但也有客人故意坐外间，觉得里间太闹。”服务员机械式微笑，在一张台子前停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哦，我喜欢热闹，我女朋友喜欢安静，算了，就坐这儿吧。”杜一乾顺藤而下，帮展婷婷拉开椅子，自己坐到对面。
“二位需要喝点什么？”机械微笑继续。
“你喝什么？”杜一乾温柔地看着展婷婷，展婷婷的脸红到了脚后跟。
暗骂混蛋一毛钱。
没动静了？抬眼看看，对面还在等回答，只好低头看看桌上的牌子，随手指了一个说：“莫吉托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莫吉托是个啥。
但是服务员机械微笑脸笑得更深：“女士好眼光，莫吉托，是最古老的鸡尾酒品种之一，清爽冰凉提神效果特赞，酒吧温度高，适合给您燥热的灵魂降降温，而且您可以选择加常量朗姆酒，少量朗姆酒和不加朗姆酒，您可以根据自己的酒量来选择，对初来酒吧的女性顾客，这一款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一乾伸手在服务员面前晃晃：“她不能喝酒，你看着办吧。”
“好！”机械微笑脸，“那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开车，来杯果汁，主要是女朋友开心就好。”杜一乾说完又温柔地看着对面，正在对自己翻白眼的展婷婷，“你说是不是？”
“讨厌！”展婷婷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了两个字，恰到好处地衬托了气氛。
服务员开心地拿出电子点餐仪，放在杜一乾面前，指着上面的小食配餐说：“这些任选二。”
杜一乾随手点了两下。
服务员在电子点餐仪上点了几下，又递给杜一乾看：“先生您好，一共消费八百六十六元。”
展婷婷差点一口柠檬水差点喷到杜一乾脸上。
杜一乾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在电子仪上扫描，付账结束，服务员满意地转身离开。
“我去！那么贵？”展婷婷等人走远才咋舌，“咱这报销吗？”
“收起你那狰狞表情，一年来一次至于么？”杜面瘫脸一乾，“不报销！AA。”
“我去！你抢劫啊？”
“逗你呢，我怎么好意思AA？”
展婷婷垂下眼皮没理他，一口喝光柠檬水，刚打算再要一杯，杜一乾快速出手按住她的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