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
沈沛筠轻轻靠回椅背:“既然如此,王爷所说,我也只当没听到。”
瑞王刚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有些事,即便你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有回转之地,何况,此事我已应承了他,不好再同你说。”
沈沛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贵公子如今应当还活着吧?您可一定要照顾好他,免得官府找不到人。”
瑞王眉头狠狠的跳着:“你们倒真不愧是亲兄妹,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要装作不知才好。”
沈沛筠颔首。
瑞王压着嗓音,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你可知晋王?”
沈沛筠眉梢轻拢,慢慢点了点头。
晋王是景安帝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二人都是皇后之子,按理来说,立嫡立长,晋王原是最符合皇位人选的。
但后来不知为何,晋王莫名被先皇圈禁,最后登上皇位之人,自然而然就是如今的景安帝了。
景安帝后宫嫔妃众多,但多年来只独宠贵妃一人,不立皇后,因而,子嗣也颇少,除了贵妃尚年幼的皇子,余下的若非体弱多病,便是过继旁支。
他还是三十余岁的壮年,就已经为贵妃铺好了日后的路。
可这与晋王有何关系?
瑞王缓缓道:“陛下仁善,不忍看兄长在宗人府老死,一登基就将人放出来,领着虚衔,平日无事从不外出,可陛下之子年幼,晋王到底壮年,如何能甘心?”
沈沛筠捏紧了袖口:“你意思的是,晋王意图皇位?”
“嘘,可不能乱说!”
瑞王急吼吼的呵止:“其实我说太多你也不懂,左右晋王的老实忠厚就是表面功夫,私下里笼络了诸多群臣,你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沈沛筠腾的一下站起来,头脑如撞钟般,嗡鸣了片刻,随后渐渐清晰。
“你是否答应了他,会把我和母亲从中解救?”
瑞王一手摸了摸额头:“咳,其实,我还没开始,你们便已结束了。”
沈沛筠闭上眼。
若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沈慎之对瑞王府生死存亡根本没有兴趣,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罢了。
他的科举之路被瑞王破坏了,想要重新挽救太过麻烦,可若答应为质,日后便是亲王之尊,这样的身份,足以护她周全,更不会在轻易为人鱼肉。
而瑞王还要利用容修骞摆平王府的亏空,担心被太多人知晓,会坏了事,便与沈慎之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协议。
沈沛筠浑身上下紧绷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竟为她打算这般多,她却这般没心肝,不能理解他的痛楚。
瑞王看着未来的儿媳:“咳,你放心,我所言并没有半句虚假之处,不会因德惠的事迁怒你,她早已被我养坏了,若要怪,我只怪我自己,还有……”
话还没说完,沈沛筠已起身离开。
紫芝诧异的望着自家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瑞王要跟您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