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第一个上前，把蛋糕迎面摔在我脸上，解救出了被我抓着的王丽萨，把她圈在怀里。
蜡烛燎了我的头发，我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脸上被糊了一整个蛋糕，我全身狼狈，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任人打量。
「你个贱人，一回家就发什么疯。」婆婆过来扶起李清清，对着我唾沫横飞。「我老李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脸都被你丢光了。」
周围也窃窃私语起来，人群中有吹口哨的声音：「李哥，嫂子性子挺烈啊。」
「哎哟，之前小李妈妈跟我说她儿媳妇蛮横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疯得还不轻嘞。」
「可不是嘛，要是我儿媳妇敢这样作威作福，我早把她扫地出门了，哪由得她这样在家里胡来。」
「啧啧啧，听说每天半夜三更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勾当。」
「就是可怜了孩子，这么懂事的女娃娃，跟着她妈倒霉嘞。」
「全是老李家太善良了。李姐，不是我说，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的，不然你这儿媳以后怕不是要反了天了。」
议论像潮水将我淹没，呼吸困难，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榨干了。
7
半晌，视线终于聚焦，我冷着脸看着周围的人。
大厅里站着的有李牧的几个酒肉朋友，还有他爸妈以及周围几个要好的邻居。
好得很，都是些八卦传播名嘴。
像是被人提前安排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我缓缓扭头瞪着李牧：「你们是故意的…」
他们明明知道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老子好心给你过生日，你倒好，让老子的兄弟来看笑话。」李牧几步上前，看样子是想抡我一巴掌，又看我满脸蛋糕怕脏了手，随即狠狠踹了我两脚。
「不就是个钗子嘛，死人的东西，老子碰一下都嫌晦气。」
我躲闪不及，被踹得跪坐在地，盯着李牧颈间因为暴怒而鼓起的青筋，耳朵里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猛地上前拿钗子捅往李牧的脖子，这一刻，我只想要他死。
钗子划伤了李牧的皮肤，沁出一行鲜血。
没来得及补第二下，李牧的几个兄弟就冲了上来。把我按倒在地，扯着头发，揪着衣领从李牧面前拖开数米远。
像对待一只待宰的家畜。
李牧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清清先一步跳出来，哭哭啼啼指着鼻子骂我：
「妈妈你疯了吗，我跟爸爸为了策划了这个生日派对花了那么多心思，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呢。」
是，感谢你们花了那么多心思让我出丑。
「平时误会爸爸就算了，但是今天这么多客人，妈妈你怎么还这么无理取闹，这传出去让爸爸在外面还怎么做人呀。」
说完还凑过来，拿我的手往她脸上比划，哭得一塌糊涂。
「都是清清的错，不该擅作主张给妈妈过生日。妈妈你要打就打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怕痛，但是请妈妈不要继续为难爸爸了。」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
一巴掌落下，李清清呆愣在原地，没想到我真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她。
几个邻居大妈冲上来，赶忙把李清清护在身后。
李清清被围在中间，抽抽噎噎，一副隐忍坚强的模样。
「大家不要指责妈妈了，妈妈既然打我，肯定有她的道理，清清没关系的。」
李牧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步朝我走过来。
我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陶瓷花瓶砸碎，拿着断裂的的尖锐面对着他，眼神挑衅。
「有本事你就来啊。」
婆婆不管不顾跌坐在地，大声干嚎：「家门不幸啊。」
「我老李家造了什么孽，好吃好喝的供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今天敢打自己的男人小孩，怕不是明天就要来打我老婆子了唷。」
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伐我。
「呸，真不是个东西。上不尊老下不爱幼的，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妈了。」
「可不是嘛，这种人就应该让警方抓起来，判她个无期徒刑，省得留在外面危害社会。」
……
8
聚会在众人对我的辱骂声中不欢而散。
李家人赶忙带着李牧去医院包扎伤口，临出门，李牧指着我破口大骂：
「臭biao子，你在家给老子等着。」
我觉得他脑子有病，让我乖乖在家等着他回来继续揍我？
我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剪掉我被火燎了的长发。
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这段时间先住在公司。
清晨的办公室里，眼前电脑屏幕模糊昏暗，看不清人影，只能听见暧昧的声音。
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太好，看来得换个夜视的才行。
啧啧，一大早就这么迫不及待。
也不知道李牧这个三分男是怎么让王丽萨喊得这么百转千回的。
早在上次决定要离婚后，我就在家里装上了隐形摄像头，收集李牧未婚出轨的证据。
也不是不能直接离婚，但怎么可以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呢。
偶然间发现，家里没人的时候，李清清总会抱着一个粉色的本子在阳台写着什么。有时候一脸阴骘，嘴里还不停咒骂，随即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情癫狂。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念力吸引着我，一定要看看这个本子里的东西。
以前她从不让我进她的房间，趁着她上学，我第一次进了她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字，我仔细翻看起来。
正午的阳光打在我身上，可我却如坠冰窟。
忍着战栗看完最后一页，我冲到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我心如刀绞，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无助。
原来，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泪水无声落下。
我的清清啊…
9
缓了很久，我强逼自己振作起来。
挑了个周末，我把李牧爸妈跟李清清请到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要为了上次的不愉快给她们道歉。
「爸，妈，上次是我不对。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媳妇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拿一沓钱递到他们跟前，赔笑道：
「之前您二老不是说想要个二胎嘛，这十万原本是给清清准备出国留学的钱。不过清清最近成绩不理想，估计也用不上。爸您收着这钱，带妈去检查检查身体，给妈买点好的补补。不行的话，咱还能试管，钱这方面您不用担心。」
李牧妈之前还有一个小儿子，六岁的时候得病夭折了，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一直还想再要一个孩子。不过之前李牧不让，他们自己也没多余的钱，只好作罢。
公公一把将钱抢过，手上沾着口水数起来。
婆婆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钞票，咽了咽口水，嘴上不忘嘟囔道：「哼，贱人，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原谅你了，你伤我儿子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其实他们心里也知道，李牧长期在外面花天酒地，公司一直都是我在经管，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从公司账上支出。
所以他们虽然十分不喜欢我，却也不会轻易让李牧跟我离婚。
我笑着附和：「是是是，妈说的对。」
李清清就不乐意了，上前质问我：「妈，你凭什么把我的钱拿去给别人用？」
现在再听她叫我妈，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清清，爷爷奶奶怎么会是别人呢。你失去的不过是留学的机会，但爷爷奶奶失去的可是一个孩子呀。」
我忍着恶心，语重心长的说：「清清这么懂事，一定会理解妈妈的苦心的对不对？」
婆婆难得赞许的看向我，对李清清的态度很不满。
李清清面部抽搐，咬紧了后槽牙，恨恨开口：
「我也很支持爷爷奶奶的决定，只是担心爸爸他会不同意。」
我淡笑开口：「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爸爸不会知道的。」
「清清，你可不要偷偷告诉爸爸哦！」
公公给了李清清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敢！」
看吧，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还管你什么血脉亲情。
「事不宜迟，爸妈，你们今天就去医院检查。我已经托朋友找好了业内权威的专科医生。」
李牧爸妈一走，李清清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大声吼道：「你怎么能拿我的钱去讨好别人，你还是我妈吗？」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开口：「别叫我妈。」
你不配。
10
算算日子，如果王丽萨争气的话，这会儿也该怀上了。
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回去过，家里的小气球也被我一个个用针扎漏了。
都帮到这份上了，再不怀上就不礼貌了。
果然，没过多久，监控画面上的李牧做那档子的时候明显温柔起来，再没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样了。
早上，李牧的电话打了过来。
「贱人，死在外面了啊这么久不回来，家里的这摊子等着谁给你收拾呢。」
「没死就给我滚回来。」
「顺便再给我卡里转十万，我有急用。」
嗯，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看来上一次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也是时候该回那个所谓的家了。
李清清最近跟一个叫刘子安的小混混打得火热。
为了他经常迟到早退旷课，抽烟喝酒蹦迪。
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
以前我严令禁止的事她都一一做了个遍。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自甘堕落。
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班主任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反映，都被我客客气气地糊弄回去。
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女婿。
长得帅，有个性，嘴又甜又会哄人。
最关键的是，因为暴行致人三级伤残而坐过牢。
第二天，婆婆那边的好消息也传了过来。
试管成功了，电话里婆婆趾高气扬让我再给他们打点钱。
我没有犹豫，又给他们转了五万。
期盼他们的孩子可一定要顺利出生啊。
不然我来怎么搞垮他们，让他们一辈子翻不了身呢。
婆婆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时不时在她面前念叨，生个儿子要买房，早买早便宜。
哄着他们拿出全部积蓄，再高利贷了四十万，首付了城西一套即将烂尾的大平层。
并再三保证，等我公司资金回笼就给他们补上这个窟窿，并每个月帮他们偿还房贷。
王丽萨的月份跟婆婆差不多，我体恤王丽萨在我家辛苦多年，重新雇了个保姆，让王丽萨就留在我家安心养胎。
李牧当然不会拒绝，每天跟王丽萨腻歪的紧，我只装作看不见。
冬去春来，季节的轮回带着新的希望和起点。
11
自从跟刘子安在一起，李清清越发叛逆了。
一个春和日丽的上午，我拦住了叼着烟正准备出门的李清清。
「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她脸上，我装作气急，声音都透着颤抖：
「刘子安就是个社会败类，从今天起，我绝不允许你再跟他出去鬼混。」
刘子安哄的李清清对他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绝不允许旁人说一句他的不好。
我触到了她的逆鳞，她满眼怨毒，随即跟我撕扯在一起，嘴里不停骂着脏话：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子安的不是。」
「自己的男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跟小三上床，孩子都怀上了，你还舔着脸把小三当宝贝供在家里伺候呢。」
「你贱不贱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停了手，退后两步，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许媛，你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真为你感到可悲啊。」
我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清清指着闻声赶来的李牧和王丽萨，微笑道：
「爸爸，王阿姨肚子里怀的，是清清的弟弟，对吧。」
李牧表情阴晴不定，觉得我这人人可欺的弱鸡也翻不起什么水花，当即脸一横便承认了：「是又怎样？」
「许媛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个鬼样子，哪个男人对着你有兴趣，你还指望老子为你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上次头发被火烧了之后，我就剪了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干净清爽。
切，瞎了眼的狗男人。
李清清也不忘在旁边补刀：
「是啊妈妈，王阿姨帮你履行了照顾爸爸的义务，你还得好好感谢她呢。」
「现在王阿姨还怀了爸爸的孩子，妈妈你可一定要小心照顾着啊，清清可想要个弟弟一起玩儿了。」
我忍无可忍，抄起茶几上的剪刀就冲王丽萨去了。
李牧伸手来挡，这次旁边没人阻拦，剪刀伸伸的扎进了他的手臂，汩汩鲜血涌出。
剪刀本来就是冲着李牧去的，我还指望王丽萨为他离家传宗接代呢，可不舍得伤她。
王丽萨被吓得连连后退，李清清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狠，远远指着我：
「疯了，许媛你真是疯了。」
李牧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面部扭曲成一团。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没空理会我，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去了医院。
隔壁张婶抱着猫满脸尴尬地从厨房走出来：
「对不起啊媛儿，之前是婶子误会你了。」
我装模作样抹了把眼泪：「没事的张婶，你们也是好心，我都懂。」
张婶走后，我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笑得肆意。
12
事情传播得很快，也传播得很离谱。
「什么，你说那个李牧跟小三都有两个孩子了？」
「李清清其实是小三的孩子？难怪她老帮着外人欺负她妈呢。真是个没良心的，就算不是她亲妈，不也是实实在在照顾了她十几年吗。」
「老李两口子怀孕要生了？可之前老李跟我下棋的时候明明说过他不行了呀。」
「呸，真晦气，老了老了还不知廉耻。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
简直是天怒人怨，狗路过了都得啐两口。
婆婆打电话来兜头盖脸一通骂：
「许媛你又犯什么病，你听听外面都怎么传的，你不要脸我们还要。」
「李牧可是你老公，就算他跟别人有了孩子又怎样，他老婆不还是你吗。你自己生不出来儿子怪谁？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去跟别人解释清楚，不然这次休想再踏进我李家的门。」
「还有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到账上来，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对这一家子的厚颜无耻表示习以为常。
「别呀妈，你气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李牧可没钱帮你养孩子哟。」
不等她再还口，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
这几天，我把收集到的视频，录音全部打包整理好，发了一份给李牧。
「明天民政局，不见不散，不来就别怪我把你的这档子破事儿光儿告知了哈。」
当天，李牧的脸像被屎糊了一样难看。
冷静期一过，我顺利拿到了离婚证。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百感交集。
回到公司，我把我们之前共同生活的房子挂到了二手房交易网，然后给李牧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你个不孝子，你妈都快生了还不去看看。」
这件事还一直瞒着李牧，连过年都是谎称跟老姐妹度假去了没让李牧上门。
我已经能想象到李牧暴怒跳脚的场景了。
简直大快人心。
自此，生活终于走入正轨。
以前从没发现，海城的天原来这么蓝，呼吸都是自由的味道。
李清清自我和李牧离婚后就跟刘子安跑了，错过了高考，期间再没回来过。
李牧爸妈每天被高利贷围追堵截，走投无路，只好把现在住的一套两居室低价卖了，然后找亲戚东拼西凑还了款，一大家子挤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勉强度日。
可是每个月必须支出的还有两个孩子的奶粉，尿不湿，以及烂尾房的贷款。
一家人急的是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了，李牧跟他爸只能去工地上当小工，挣点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
由奢入简难，李牧一家把火气全撒在了王丽萨身上，非打即骂，很是凄惨。
13
一大早，公司门口就闹哄哄的，乌泱泱围了许多人。
我拨开人群，好家伙，一家人整整齐齐。
李牧跟王丽萨人手一个孩子抱着，堵在公司大门口的台阶上不让人进。李牧爸在一旁站着抽烟，李牧妈妈则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清清挺着孕胖后的肚子，神情憔悴，胳膊上还有大片青紫。
「简直是丧尽天良呀！」李牧妈嚎得很大声，看到我来了，一把冲过来拽住我。
「大家看啊，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卷了我儿子的钱开豪车，住豪宅，自己逍遥，把我们一家老小丢在一个几平米的地下室连稀饭都喝不起啊。」
说完示意大家看向两个刚满月的孩子，干干巴巴的，明显营养不良。
李清清也适时开口：「妈妈，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其他的叔叔好了，不然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爸爸说了，只要妈妈你愿意回来，我们不会计较你以前那些事的。」
「妈妈你回来吧，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还是熟悉的茶言茶语，配上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围观的人信了十成，纷纷替他们打抱不平。
路过买菜的大妈，拿筐里的鸡蛋砸过来。
这我能忍？赶忙躲到李清清后面，让她被砸了个满脸，更狼狈了。
人群里居然还有人开起了直播：
「出轨女抛夫弃子卷钱跑路，一家老小吃糠咽菜流落街头！」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感谢宝宝的棒棒糖，热心市民小王持续为您报道！」
我不紧不慢拿出手机刷起了直播，毫无疑问，直播间全是讨伐我的。
「都4202年了，居然还有这种恶俗的狗血剧情。」
「出轨的人都该去死！」
「真恶心，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看两孩子瘦得那样估计连奶都喝不饱吧。」
「网友的乳腺也是乳腺，这种人不拖出去枪毙还留着过年吗？」
「楼上说得对，支持+10086。」
……
14
舆论就是这样，谁弱谁有理。
放下手机，找看热闹的卖菜大爷借了个喇叭。
「咳咳，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哦。」
说着，我凑近直播小哥的屏幕，反手给直播视频加了个美颜。
看着直播间里我核桃大的眼睛，鞋拔子一样长的下巴，满意的点点头
直播间的人被我的骚操作震惊了，激情开喷：
「这女的精神状态还好吗？这是想当网红走黑红路线？」
「别做梦了，美颜都拯救不了你38码的大脸。」
直播间人越来越多，居然突破了一万。
我也不忙着解释，把手机录音调出来，对着喇叭播放。
然后又在直播间发了几张李牧跟王丽萨忘我的截图。
录音出来的时候，李牧脸一下就黑了。
「妈的，不是删了吗。」
离婚当天，李牧亲手把我手机里的录音删了个遍。
但我又没说过我不备份是吧。
李牧过来抢喇叭，我麻溜窜到人群后方不让他接近。
录音播完，网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偏了，全部变成了我的友军。
「我靠，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一家人，我去年吃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老公家里要是这样，我早就送他们去见上帝了。」
李清清看到弹幕变成清一水的骂他们，急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被她骗了，录音都是剪辑的。」
说罢还抬起自己的手，放到镜头前。
「你们看，这都是她打的。她不仅打我，不让我参加高考，还把我卖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和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你别说，我都差点信了。
「好！那你告诉我，你爸爸旁边那个女的是谁。」
我收起笑意，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她，她是…她是我小姑啊。」
李牧见舆论有又偏向他们的意思，赶忙站出来：
「许媛你有意思吗，编排我跟我妹妹算什么事。」
「你别闹了，跟我回家，家里需要你。」
我懒得跟他废话，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举起喇叭大喊：
「我这里有24k蓝光高清纯爱电影，关于我前夫和这个假小姑？」
我冲直播的人扬了扬手机：「小哥，有没有兴趣来观摩一下？」
周围人窃窃私语，有两个男人跟直播小哥一起凑过来看我的屏幕，一看一个不吱声。
小哥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手机，弹幕里全是好奇。
「已阅，请求自戳双目，我太奶奶都没玩得这么花。」
「宝宝们，我的眼睛不干净了，要你们的嘉年华才能好。」
我在旁边补刀：
「啧啧，要不是涉嫌传播不良信息，真想给在座的各位人手拷贝一份，看看我前夫哥大战三百回合。」
现场跟直播间一片欢腾，对着李牧一家人好一顿输出。
刚才给我丢鸡蛋的奶奶把一筐子鸡蛋全招呼在他们身上，大骂他们不要脸。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扔榴莲。
我都替榴莲感到不值。
李牧也没脸再待下去，拖家带口灰溜溜的走了。
15
没想到的是，下班路上，李清清拦住了我。
「妈，救救我。」
十几年来头一次，李清清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
「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那个刘子安就是个人渣，我这一身的伤都是他打的。」
我感到好笑：「你去找你李牧呀。」
李清清神色黯淡：「爸爸他有了弟弟，还有刚出生的儿子，他顾不上我了。」
「妈，我以后会听话，会好好孝顺你的，你别不要我。」
李清清小心翼翼拽住我的袖口，眼角泪花闪烁，眼神充满希冀。
我开口喊她：「向文清，别喊我妈，恶心。」
她张大了嘴，眼神中透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我拿手机拨了通电话。
「刘子安，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下次可不能再让她跑了哦。」
报了地址后，我挂断电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的女儿早就死了，死在了三岁时那个红霞满天的傍晚。
那天，李牧的初恋情人，也就是向文清。
因为长期遭受赌鬼老公的家暴，精神恍惚。
来投靠李牧被拒绝后，一时受不了激当着我们的面投湖自尽。
那天晚上，女儿就发起了高烧，烧退后，性情大变。
自此，向文清披着我女儿的外壳，变成了李清清。
向文清，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就好好享受本该属于你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