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我喝了芝士奶~哦吖吖~来电话咯——吼~吼~”一串可爱的小奶音从顾临的口袋传来,顾临故作镇静的赶紧按掉了声音,看向屏幕,来电备注是茵茵。
这个铃声——
老脸一红的顾临突然想起来上午在餐厅时候,阮乐乐这个调皮鬼用他的手机玩了一会,悄悄的把妈咪的手机号存了进来,还设置了这么可爱的一个铃声。
“喂~顾叔叔呀,是我呀~”电话里传来乐乐软萌萌的声音。
“这是我妈咪的电话号奥,悄悄的,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顾叔叔螃蟹超好吃,乐乐很喜欢。只是今天妈咪有事把我给领走了,我一个小孩子做不了大人的主,不过我还是替我妈咪的粗心道歉,今天妈咪走的着急没有跟顾叔叔打招呼,我跟你说奥,顾叔叔其实妈咪是看见了那个坏蛋,在餐厅推我那个大坏蛋,妈咪胆小就跑掉了……”乐乐自顾说着。
顾临一下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刚才楚魏然说的些许,顾临酒意瞬间清醒了一半,安慰乐乐道:“乐乐真乖,好吃顾叔叔下次还带你吃,跟妈咪早点睡觉奥。”
挂掉电话的顾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暖意,本来觉得被撂下心里特别不爽,这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感觉受挫。乐乐这一通电话打来,让顾临感觉到自己起码是被乐乐重视的,顺便也知道了阮茵茵是因为齐晟才突然离开,也没那么难受了。
齐晟?那这女人,为什么见了齐晟就要跑?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临瞳孔骤然一缩,该不会有了孩子还对齐晟芳心暗许吧。
此时在一旁因为手机铃声已经笑到不行的楚魏然,在顾临挂了电话后,终于敢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你一个堂堂——集团的——哈哈哈——总裁,居然用——这种铃声?”
楚魏然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子都晃动了起来。
“才没有。”顾临别扭地侧了侧身子,不想理会他。
“茵茵来电专属小奶音~哈哈哈——”楚魏然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顾临的肩头,顺势靠了过去,点了一根烟,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你,对她感兴趣了?”
虽然之前对这两人的关系有所猜测,但楚魏然从未这么直接开口问过。
这次,索性问清楚。
自己也好提前摆正位置,免得以后惹出无端的麻烦来。
“怎么会。”眉心紧拧了三分的男人,厌恶的扔出三个字,像是在使劲撇清与阮茵茵的关系。
但看着不动声色将手机塞回兜里的顾临,没有将备注改了,也没将铃声换掉,楚魏然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
看破不说破,你就自己骗自己吧。顾少。
“乐乐跟小时候的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像的人呢?”楚魏然闷了一口酒,慢慢的让酒在嘴里滑了一圈,才咽了下去。
顾临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马路边见到阮乐乐时候,确实有过一瞬间就像回到了过去,就像看见了小时的自己在马路边跟小朋友一起玩玻璃弹珠。
在身边看着自己长大的林叔也提过这事,说这个孩子跟少爷有缘分,眉眼像极了小时的少爷,看着很有亲切感,也怪不得少爷近来总爱与这个小可爱亲近。
阮乐乐也说,自己并没有爸爸。难道说乐乐的亲生父亲在他有记忆之前就离开了,或者说有另外一种可能,阮乐乐的亲生父亲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阮茵茵,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
该不会五年前……
算算时间,如果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年龄跟阮乐乐确实相差不多。
难道说……
不会,怎么可能。
阮家大小姐当时可是订婚了的。
顾临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感叹自己醉了,脑子也开始胡乱想了。
挂掉电话的阮乐乐此时则悄悄的把妈咪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偷偷钻进被窝睡觉去了,这个大事他办的很满意,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个笨蛋妈咪在房间里还不睡,也不知道在干嘛。
阮茵茵回到家后,在一个封存很好的铁盒子里面,放了一个精美的钱包,这是她当年过生日时候齐晟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个钱包她很久没有动过了,因为看见心头就翻滚着无法消失的痛感。
纤细的手机像是下定决心般,打开了钱包,抽出夹在钱包内侧透明夹层的一张照片。
发黄的老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少男少女在镜头前笑的没心没肺。
这是她当时离开北海市唯一带走的东西——她跟齐晟的合影。
阮茵茵鼓足勇气,跟照片上青春期的阳光男孩对视了。
即使是照片,她也不是很敢看,因为愧疚。
若不是因为自己,齐晟哥怎么会变成了北海市的笑柄,如果没有自己做的那件事,自己早就跟齐晟哥步入婚姻的殿堂,权利辅佐齐晟哥的事业,齐晟哥现在恐怕早已经坐上了总裁的位置了,他的能力真的一点都不差。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两人一块儿吃食堂,齐晟总是爱把红烧肉给她多夹一块,出身富裕的他从来没有一丁点儿富家公子的架子,不仅事事亲力亲为,冬天时候还总是帮阮茵茵打热水。
想到这儿,阮茵茵鼻尖一酸,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如今见到,那个阳光大男孩,已经被自己弄丢了。
现在她见到的齐晟,明显的阴冷逼仄,带着对她慢慢的厌恶和不耻,连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
今天看见齐晟跟阮恬一起吃饭,她的心里是泛酸的。那种想要而又不得不放弃的无力感,深深困扰着她,阮恬羞辱她的一幕,她也无法忘记。
但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能做的,只有逃。
一次又一次的逃。
错了就是错了,受到的惩罚是一辈子的。
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卑是什么自己,在五年前那一个荒唐的夜晚后,终究是从高高的枝头,一夜之间,变成了过街时,人人可以喊打的老鼠。
她无法原谅自己。
五年了,她未曾有一刻原谅过自己!
泪眼朦胧的阮茵茵抱着两人的合影,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夜昏昏沉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