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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珏七年前就该死了。
是我用自己生前攒下的功德，求阎老头改了命数。
地府里的员工坚守岗位这么多年，早已见过人间百态。
更不信所谓的拯救。
他们纷纷劝我，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上一世好不容易修来的功德。
想要好看的男人，黑无常白无常也是很好的人选。
可我不喜欢他们或惨白或漆黑的肤色。
我就是被周珏的俊脸勾了魂，非他不可。
见到周珏的第一天，是我接到任务前来勾走他魂魄的日子。
他得了喉癌，马上就要死了。
周珏没有亲戚，喜欢的白月光也选择出国进修抛下了他。
他一个人在惨白的病房里孤苦伶仃。
可即使这样，他也依旧好看。
这次任务，我非但没能勾走他的魂，反而还把自己的魂搞丢了。
我用功德换来他生命的延续。
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哄他。
直到他痊愈出院。
因为我的原因，他的嗓子完全没有损坏。
连医生都啧啧称奇，感叹爱情的伟大。
周珏温柔地朝我微笑。
说我是拯救他的天使，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出院后，他开始继续自己的唱歌事业。
为了他的事业，我选择和他地下恋。
得知我的选择，阎老头没再劝什么，只是特许我一次后悔的机会。
当时的我信誓旦旦，说周珏绝不会负我。
可现在。
一切物是人非。
8
一周后，孟巧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身穿紧身鱼尾裙，坐在钢琴边，手指飞舞。
周珏就站在对面，拿着话筒，望着孟巧深情演唱。
曲子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那首《永生不负》。
下面还有一段配文。
「终于能和他一起演奏我最喜欢的歌曲，即使台下没有一个观众，我也感到幸福。」
帖子瞬间火爆。
Cp粉们大呼放糖。
「所以《永生不负》这首歌其实是写给孟巧的？他们认识这么久？」
「一个秘密，周珏和孟巧是大学同学，周珏还是她的同系学长！」
「那他们岂不是从校服到婚纱？纯爱党嗑死！」
「没有人注意到孟巧的肚子吗？看上去像怀了。」
更有网友直接放出一张周珏和孟巧在孕检处等待的照片。
一时间，＃孟巧怀孕的话题冲爆网络。
很快，周珏也跟着发了一个动态。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文字下方，还有一张设计精美的电子直播邀请函。
「诚邀各位于三日后晚八点，参与我的求婚典礼。」
周珏坦荡承认的态度，让网友直呼男子汉，有担当。
也让三日后的求婚直播极为火爆。
我也跟着凑热闹。
看周珏对孟巧求婚，为她连唱两小时情歌，还吃了孟巧亲手喂的麻辣小龙虾。
直播到最后，周珏说话时都透着沙哑。
明明以前，他最在意自己的嗓子。
我爱吃辣，但周珏却从不触碰。
就算我提议点些辣菜自己吃，他也会可怜兮兮地拒绝我。
「小意，你这是故意馋我。」
为了保护他的嗓子，之后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极为清淡的口味。
甚至后来，当周珏成名后，对于嗓子的保护更为重视。
连每一次喝水，都一定要控制在40°的温度。
他说这是对嗓子最好的温度。
从那之后，我连给他送水，都会用温度计测好再给他。
我偶尔会失眠。
从前周珏总会抱着我，嘴里哼着即兴的调调，哄我入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我让他再哄哄我时，得到的只有一句「我要保护嗓子」。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只怪我以前从未睁眼看过。
9
周珏的求婚直播很成功。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神仙眷侣。
周珏来找我的时候，正意气风发。
他打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
进屋后便朝我丢来一张离婚协议。
我冷笑着将纸撕成粉碎，坐到沙发上继续追剧。
周珏将帽子口罩取下，神情有些恼怒。
「你到底在任性什么？只是暂时离婚，你就不能痛快一点？」
我只觉得好笑。
为了个三，劝我痛快让位？
我头也不抬，漠然回应。
「周珏，我说过了，两个月后我会离婚。」
他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
「乔意，你这么拖着有意思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平淡的情绪在听到他的咳嗽声后泛起波动。
我惊喜地抬头看他。
「你咳嗽了？嗓子不舒服？」
地府也是讲道理的。
死，也会给个合适的死因。
而我那日在地府，为周珏选择的死因，正是他原本的命运。
他将死于七年前的那场喉癌。
而早先出现的症状，就是嗓子不适。
我不免兴奋，好戏终于开始了。
但周珏显然会错意，以为我还同以往一样，对他的身体关怀备至。
他轻笑，声音也柔和下来。
「别担心，我只是前两天吃了点辣，嗓子有些不适应。」
周珏笑着揉揉我的脑袋，起身要走。
「看来我的小意依旧温柔善良，只是在和我闹小脾气对不对？」
「明天我会再送来一份离婚协议，到时乖乖签了它。」
「别惹我生气，好吗？」
10
第二天的离婚协议，并没有送到。
周珏的嗓子，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的嗓子开始疼了起来。
周珏打电话和我说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的经纪人匆忙将他送去医院。
大后天就是周珏的演唱会。
因为前几天声势浩大的求婚直播，周珏的名气再次飙升。
演唱会的门票刚一发售便被抢空。
万众期待之下，周珏根本不能放鸽子。
于是离婚便推迟了。
周珏演唱会那天，我也去看了。
表演还没结束，＃周珏难听的热搜已经上了头条。
有人放出现场录制的视频。
周珏嗓音沙哑，几次副歌时甚至直接失声。
他的粉丝疯狂解释，说是因为过度用嗓加上吃辣导致嗓子发炎。
吃瓜网友更乐了，调侃周珏真是痴情种，宁愿赔上自己的事业也要博美人一笑。
周珏痴情哥的外号瞬间成为网络熱梗。
护主心切的粉丝骂孟巧是罪魁祸首，是周珏身上的吸血虫。
孟巧的粉丝也不乐意，双方在网上开始激烈地谩骂。
我坐在家里，嗦着最爱的麻辣香锅，看他们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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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多久。
周珏在路上晕倒被送进医院的事情上了热搜。
网友都在猜测周珏到底怎么了。
只有我心里清楚，他快要死了。
果然，几天后，周珏的工作室放出一则公告。
周珏得了喉癌，且已经是晚期。
之前嗓子沙哑、肿痛，都是喉癌的初期表现。
为了配合治疗，需要暂停一切工作。
网友象征地感叹几声可怜后，便也将此事置之脑后。
信息发达的现在，总会有各种各样新奇的事情夺走人们的注意。
不到一个月，曾火极一时的周珏便无人关注。
这么安静总归是有些便宜他了
我正思索着要不要出手填一把火，便有人自动送上枕头。
有网友在机场拍到独自一人候机的孟巧。
我刷着手机啧啧称奇。
「真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啊。」
周珏的粉丝因为最近的事情正沉浸在悲伤中，昔日的嫂子却直接大难临头各自飞。
顿时有气不过的粉丝开始扒孟巧的黑料。
不扒不知道，孟巧真有料。
有国外的粉丝直接扒出了孟巧回国的真相。
孟巧在国外比赛中为了获得第一，直接爬上评委的床。
评委也是个有经验的。
先是爽快答应，把人吃干摸静后，直接反手一招，把孟巧主动献身的事捅破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巧遭到行业内所有人的抵制。
还中奖率极高的怀了孩子。
国外再也混不下去，这才灰溜溜回国。
找上周珏这位炙手可热的歌星。
我啃着鸭脖看双方粉丝疯狂对骂，一时胃口大开。
算算日子，距离周珏死亡只剩半个月。
思及此，我不由得加快吃东西的速度。
以后没有任务是不能随意来人间闲逛的。
地府的伙食真的难吃。
我得趁机多吃点。
12
我还是没能多吃几口。
周珏从医院逃出来了。
现在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一段时间不见，周珏身形消瘦。
面色惨白，眼眶深陷。
我打量着他病入膏肓的样子，觉得和地府里扫地的骷髅小弟很像。
只是骷髅小弟们可比他忠诚乖巧多了。
周珏嗓子被毁，说话都极为困难。
他神情悲伤，望着我苦涩开口。
「小意，我生病了。」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有些生气又有点委屈。
「那你为什么不来医院照顾我？」
我被他的不要脸逗笑了。
「周珏，再过几天，我们就离婚了。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不相干的人啊？」
周珏想都没想，皱眉反驳。
「乔意，我是你老公。」
我将他之前发的公告和求婚视频调出来，放在他面前。
「谁知道呢，毕竟大众认知里，你和孟巧才是神仙眷侣。」
周珏怔住，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嘴唇颤动，没能发出声。
曾经的俊脸现在看着实在是辣眼睛。
我闭目缓解片刻，随后给周珏的经纪人打电话。
周珏探身握住我的手腕。
「别赶我走，小意。」
我嫌恶皱眉，伸出两根指头将他的手从我手上拿开。
「别碰我嗷，我嫌脏。」
周珏身形一顿，下意识松开我的手。
沉默地摔进沙发里。
经纪人把他接走。
动作并不温柔，扯得周珏几乎是被拖拉着走。
也是，毕竟周珏已经不值钱了。
我听说经纪人已经找好了下家。
只要周珏一死，便可以直接投奔他处。
我唏嘘，好像所有人都在盼着周珏早点死。
混到这份上，也是一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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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周珏都要死了，还能有精力折腾。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独自从医院逃出来找我。
这次的情况更严重了些。
周珏已经很难说出话了。
他颤抖着手，用尽力气攥着笔，在小本本上写了一句话。
「宝贝，我想喝你做的冬瓜汤。」
冬瓜汤是我唯一拿手的菜。
也一度成为周珏最爱的美食。
七年来，多少次他生病没食欲，都会撒娇求我给他做一煲冬瓜汤。
「这是我吃过最棒的食物。因为它的秘方是爱。」
周珏最初接受喉癌治疗的时候，嗓子疼得连吸气都不行。
那段时间，吃饭就是受刑。
周珏一度患上厌食症。
我为了他能吃点东西，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当我端着一碗熬煮得软烂清淡的冬瓜汤来到他床前。
他皱眉推拒，却意外碰到我烫伤的手背。
我吃不住痛，手一抖碗便在地上摔出叮当的响声。
周珏这才发现，我光滑白净的手背正鼓着一个红色的巨大水泡。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为难看。
受损的嗓子甚至连帮我叫医生都做不到。
他哭着抱着我的手，一边不停地按着床头的呼叫铃。
直到医生赶来为我处理好烫伤的水泡。
周珏才松了口气，将我抱进怀里。
抽噎着在我背后写着对不起。
那次之后，周珏的厌食症便开始慢慢转好。
他顿顿都要喝我做的冬瓜汤。
后来，他的病情好转，终于可以说话。
周珏说了第一句话。
「小意，是你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我笑着哄他。
「那你以后可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毕竟离开我，就没人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
他给我带上用输液管编织的戒指。
低头虔诚地亲吻。
「周珏决不负乔意。」
「如有背叛，这条命还你。」
我们谁也没想到。
曾经的誓言，如今真的应验。
周珏你看，我多听你的话啊。
这条我从阎王手中抢回的命，终究还是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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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珏，我不会做冬瓜汤了。」
我望着他，神情冷淡。
我陈述事实。
「冬瓜汤的秘方是爱。但现在秘方丢了。」
周珏瞳孔一瞬间紧缩。
他喉结上下滚动，身体抖得不像话。
周珏提起笔，努力想往本上写些什么。
可他怎么也做不到。
颤抖的手在本子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笔迹。
他的额间开始冒出冷汗，面上悲切又绝望。
「啪——」
手中的笔摔在地上。
他弯着身子想要去捡。
手指触碰后，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站在一边垂眸看他。
他捡的是笔吗？不一定。
好像也是他和我再也回不去的爱情。
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
周珏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触碰、捡起、掉落的过程。
许久后，他从嗓子中挤出尖锐变调的呼唤。
「小意——」
随后一口鲜血从周珏嘴里喷出。
溅落在我们装扮婚房时，一起选中的毛绒地毯中。
周珏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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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救护车，将周珏送回医院。
经纪人赶来后，详细询问了周珏的情况。
「病人不配合治疗，总是出逃，而且似乎没有求生的意志。」
医生拍拍经纪人的肩膀。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走后，经纪人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他打电话给新东家。
「周珏没多久可活了。麻烦现在就准备雇佣合同吧。」
真可怜啊。
我站在床边，看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周珏。
可惜，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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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周珏再也没偷逃出医院找我。
可能是认识到真的挽回不了，也可能是再也没力气从病床上起来。
但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开始打包各种小吃，打算之后带回地府，给从不能出门的牛头马面以及骷髅小弟们改善伙食。
可我再次出门逛街时，却被路人各种打量。
还有人径直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人生向前看，渣男贱女会有报应。
我匆匆回家，点开微博查找周珏和孟巧的信息。
＃孟巧知三当三
＃孟巧精神病院
＃周珏孟巧渣男贱女请锁死
我一一查看，半晌才理清楚事情。
原来周珏不断找我的这几次中，有网友拍到了他。
周珏脱相得厉害，网友不敢确定，便在网上发帖询问。
当时周珏和孟巧两家的粉丝正在网上打得不可分交。
这个照片一出，孟巧的粉丝便像是吃了兴奋剂般疯狂追查。
发现周珏取得地方和孟巧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开始批判周珏在和孟巧相爱期间出轨。
周珏的粉丝咽不下这口气，也开始人肉搜索。
这一查不要紧，直接查出我这个真嫂子。
事情变得复杂离谱，吃瓜网友彻底沸腾。
人多力量大。
不久便有人陆续放出我七年前在医院照顾周珏的照片。
「当时周珏也是喉癌，眼看着就要死了，硬是被乔意的爱救了回来。」
「可不是，当时我还是医院的实习生，周珏后来没一点后遗症地完全康复，还成了医护们口口相传的爱情奇迹。」
还有人放出我和周珏结婚时的录像。
「他们早就结婚了，只是一直没说：」
「所以最近周珏和孟巧官宣的时候，我还诧异当时多么相爱的两人居然也分开了。」
「原来根本没离婚，就是周珏婚内出轨，孟巧知三当三。」
更甚者又神通广大的网友翻出了我以往的动态和孟巧周珏的行动做对比。
发现我生日的那天正是孟巧回国的日子。
向来在生日当天会发动态的我，这一次却没有。
而与此同时，周珏和孟巧的路线却重合了。
一切不言而喻。
以及后来孟巧发的和周珏一起演奏的《永生不负》，也是四年前周珏为我做的歌。
桩桩件件，都坐实周珏出轨和孟巧小三。
这下双方粉丝谁也不吭声了。
纷纷删评退坑。
一夜之间，周珏和孟巧成为人人声讨的对象。
孟巧更是连躲在家里都不行。
窗户被人用石头砸烂。
门上被红油漆画上各种肮脏的称呼。
后来孟巧似乎试图自杀。
被人发现后送往医院抢救。
只是醒来后变得神志不清，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我合上手机，不再关心。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们无论后果怎样，也都是他们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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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变得轻盈的时候，便知道周珏已经死了。
回地府前，我需要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勾离出来。
我来到周珏的病床边。
我听见周围的医生正从他手中拽着什么东西。
我凑近去看。
他手里握着的，是我和他的结婚照。
即便死了，也紧紧攥着。
照片背面，是一行凌乱又轻飘的字迹。
可以看出写下这行字的人，依然连提笔的力气都不足。
上边写着：「小意，结婚四周年快乐。」
医生试了半天，又是掰指头又是用力抽，都无法从周珏手中将照片拿走。
「何必呢。」
我听见医生叹气道：
「为什么总要失去了才觉得可贵。」
一旁的护工突然说道：
「我好像听到他临死前唱歌了。」
医生点点头。
「回光返照。」
有年轻的小护士好奇地追问。
「他唱的什么？」
护工想了想，手掌握拳敲击道：「好像是最近很火的……《永生不负》。」
谈话声戛然而止。
半晌后，有人偷偷呸了句。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18
周珏的魂魄开始从他的身上浮出。
我没再听医护们的对话。
无论如何，从他带着香水味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可能。
破镜永远不会重圆。
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全身心都是周珏的女孩了。
从他选择孟巧的那刻，周珏于我，便是毫不相关的陌路人。
他再也不能影响我的情绪。
我带着周珏的魂魄回到地府。
之后的事情便不再是我的工作内容。
我将从人间打包来的小吃分给前来迎接我的同事们。
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你在人间吃了七年的好东西。这样想想，这趟旅途也不算亏。」
我笑了。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们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我。
可是不必担心。
我从不曾后悔自己当年的见色起意。
也不后悔如今选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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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开始在地府照常工作。
有任务就去人间勾勾魂，顺便吃点小吃。
没事的时候，就撩拨一下向来严肃的黑无常和笑面狐狸白无常。
当我偶然路过轮回处时，我听见这里的工作人员说：
「知道渣男的下场吗？投胎后变成一头种猪啦！」
「现在天天和母猪配对，多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