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回来?”
苏凡一见到这个畜生,气儿就不打一出。
不过,正当苏凡起身准备冲上去将丁义勇赶走的时候。
宁雪茜突然一手拉住了苏凡。
当苏凡扭过头看去宁雪茜的时候,发现她正对着自己摇头。
“苏凡,我的心你拿去,只要你能救下我妈!”
正当苏凡不解宁雪茜为何拦自己的时候。
丁义勇已经走进了大厅,并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惊到了苏凡。
“你刚才说什么?”
苏凡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刚才那个骄奢淫逸,把自己母亲当做工具人对待的废物。
今时今日,他当真是愿意拿出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工具人?
“我说,现在就把我的心脏拿出去救我妈!”
丁义勇一边指着自己的心脏,一边一脸狂怒的瞪着苏凡。
他很清楚,苏凡一直都瞧不上自己。
现如今,自己鼓足了勇气,不单单是为了让苏凡自己打脸。
最为主要的是,自己想让母亲活下来。
“!”
这一刻,在场的三人都懵了。
苏凡是因为万万没有想到,丁义勇居然真的“浪子回头”了。
而在场的宁雪茜跟聂老师,则是完全的没有搞懂他们二人的对话。
尤其是聂老师,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血污。
并且现在还张口闭口就是拿他的心脏来救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我对不起你!”
“不过,我一直这么顽劣,其实只是在报复你从小对我过于严苛。”
“但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丁义勇承认,自己这些年来这么颓废,是自己的主管意愿。
但核心缘由,还是在于从小到大,母亲对自己过于严厉了。
别人家的小孩子放学之后可以尽情的玩。
而自己做完作业之后,只能继续复习功课。
童年里没有父亲的爱,只有母亲的长条鞭打记忆。
小的时候因为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
现在长大了,对于母亲的怨恨也逐渐叠加了起来。
当丁义勇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跟母亲“正面交锋”的时候。
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怨恨,促使着丁义勇对母亲发起了“反攻”。
事实上,从小学再到初中,丁义勇的学习成绩一直都非常不错。
不然,丁义勇又怎么可能进入到牧东第一的高中学习呢?
这还真不是聂老师通过裙带关系,让自己的儿子走后门进来的。
当然了,将自己的儿子分配到自己的班级上。
这的确是聂老师向年级主任申请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聂老师的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母子之间的平衡。
其实,只要丁义勇不在聂老师的班级中,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也知道,学习是作为学生的第一要务。
以后考上名牌大学,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以及一份不错的薪水。
人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可偏偏聂老师,将原本没有规划到自己班级上的儿子给调进了自己班级。
一开始母子二人还算是比较和谐。
可直到某次考试丁义勇错了一道不该错的题之后。
聂老师当众将丁义勇点名,还指责丁义勇学习不专心。
甚至公开表示,如果丁义勇在这么下去,以后只能扫大街。
反观同样做错了这道题的另外一位优等生,聂老师却只字不提。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聂老师的儿子,所以就得“特别对待”?
难道,就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得被全班点名?
至此,丁义勇与自己的母亲彻底“决裂”。
他开始摆烂,故意逃课,甚至开始学习各种不良习惯。
抽烟是家常便饭,打架是日常习俗。
诚然,以现在丁义勇的视角再回过头看去高中时期的那一段岁月。
自己的确不是一个东西。
但是,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果从小母亲对待自己,像其他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丁义勇至于这般叛逆吗?
他所做的一切,统统都是为了发泄这些年来母亲对于自己的过于严苛。
不过,不管怎么说。
当听到母亲身患脑瘤,并且生命逐渐走向终结的那一刻。
丁义勇的确犹豫过,毕竟他还没有彻底释怀。
可当自己仔细一想之后,才发现母亲其实才是那个最为痛苦的人。
父亲早逝,自己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像这种当爹又当娘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母亲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就知道这些年来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可她现在才四十几岁,妥妥的中年妇女。
距离头发花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她并没有像其他丧偶的妇女那样,选择改嫁。
只是因为,她害怕继父不能对自己的儿子视如己出。
所以她要将自己塑造为“严父”的形象。
不准儿子有任何“玩物丧志”的倾向,也不准他做与学习无关的事儿。
一心只想着将还在培养成一名学习优秀的学子。
虽说这手段有点过激了,但从本质上来说,她的初衷是好的。
“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完美形象的儿子。”
“但是,我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
“不管过去怎么样,我只希望你病好了之后可以再去找一个男人。”
“由他来代替我,照顾你也好,关心你也罢!”
“总之,你不要再一个人了。”
或许,也只有在生离死别的时候,人才能看清楚周围的人。
刚才的丁义勇想了很多,他发现自己开始没那么恨母亲了。
因为母亲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逼不得已。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看清楚,或许母亲也就不会累到患上脑瘤。
不过还好,至少还能拿自己的心脏去救治母亲。
至于自己?
本就是一条烂命,或者好像对于世界也没什么好处。
倒不如拿出来救母亲的性命。
也算是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做了一件好事儿。
等到下了九泉见到父亲的时候,自己多少还能有点颜面。
“勇儿,你在说什么?”
“我的病还没有达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怎么你一回来,就跟我说什么生死?”
聂老师此时早就泪流满面。
但是,除去对于看到儿子能彻底与自己解开心结的喜悦之外。
儿子的这一番话,让聂老师十分的费解。
怎么搞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嗯?”
母亲是不会骗自己的。
听到这里,丁义勇立马扭头看向了苏凡。
“老师的脑瘤才刚刚出现,根本不用我出手。”
“人民医院任何一位肿瘤医师,都能做到完美切割。”
“只要后续的调养到位,老师是可以完美康复的!”
现在再继续隐瞒下去,意义也已经不大了。
苏凡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此前的话,的确是故意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