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钟淮左气得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一把抓起眼前的长剑,“看我不砍了你这个老匹夫!”冲着罗震就直奔而去。
“钟淮左,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罗震脖颈间本就架着青儿的软剑,根本不能逃,眼见钟淮左的剑当头劈来,整个人都仿佛已经看到了地府大门。
可结果,那剑却停在了罗震的头顶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崔星晚忍不住鼓起掌来:“演得好,演得好。舅舅你当初不去唱戏真是遗憾了。”
钟淮左见并不能骗过崔星晚,只能把剑扔在一边,朝她低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没想过要放过你。”崔星晚说。
“你就真的一点亲情也不念吗!”钟淮左提醒她,“你母亲才过世多久!我可是你母亲唯一的弟弟!你就真的那么绝情吗!”
是啊,母亲才过世多久?他这个舅舅就已经将母亲在世上唯一的女儿推上了火台。
到底谁更绝情一点?
崔星晚好像听了个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这让钟淮左很不安。
于是他只能再退一步冲崔星晚拱手:“就当舅舅我求求你。”
“就当?”
时隔七年,钟淮左再一次回到了被人压着脑袋羞辱的日子。
但他没有办法,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吞下这屈辱。
他朝崔星晚跪下:“求你。”两个字说的痛断肝肠。
崔星晚看着他,那表情像极了当初的钟西佳。
明明同是钟南天的孩子,可两人却一个天一个地。
钟西佳从小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而他却只能等着吃她吃剩的。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儿子,她不过是个女儿罢了!
有一次,钟南天带了一盒南方最好的荔枝回来,那红皮白肉的模样,光是看着就令人口水直流,钟淮左做梦都想尝一尝它的味道。
可钟南天却把它全都给了钟西佳,钟西佳也明明知道他很喜欢,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可就是不给他吃。
不得已,他只能等钟西佳午睡的时候偷溜进屋子里去偷。
他想好的,只偷一颗,盒子里那么多,数也数不清,只偷一颗钟西佳绝对不会发现。
可谁知道,当他打开那个食盒时,居然有只蛤蟆冲着他的面门就跳了过来,吓得他哇哇大叫不算,还失手翻了食盒。
侍女家丁来了许多人,众人并没有看到什么蛤蟆,只看到偷溜进大小姐房间里的钟淮左以及他周围滚了一地的荔枝。
“弟弟,你那么想吃荔枝啊?”钟西佳站在一群谴责他的下人之间,冲他笑得冷漠。
一旁下人一棍打上他的膝盖,他当即跪倒在地上,两只脚痛得仿佛要从身体脱离一般。
钟西佳一步上前,用自己的膝盖狠狠顶住他的头颅,让他只能趴在地上不能抬头。
“就凭你也配动我的东西吗?”
她剥了一个荔枝,将皮狠狠塞进他的嘴里,并吩咐下人:“来啊,既然小少爷那么喜欢吃荔枝,那就喂他吃……荔枝皮吧!”
荔枝是好吃的,甜润沁脾,可荔枝皮是什么滋味?苦涩的?粗糙的?
不,是痛的。
钟淮左至今都记得,当大量荔枝皮被强行塞入嘴里,嘴唇被撑破,口腔被扎破,鲜血顺着不能闭合的嘴巴流淌下来的痛楚。
然而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只有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