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崔晓月有多想给时无追甩耳刮子,最好左右开弓,打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打不过他。
咬牙再咬牙,忍耐再忍耐,崔晓月充分学习了季晚烟打碎牙齿也赔笑的专业精神,带着泪光冲时无追凄凄艾艾:“时哥哥,那都是误会呀。”
她告诉时无追,那天她跟母亲的确去了白马寺,但跟小和尚的对话全是玩笑,没有真的。
“崔星晚她可是我的姐姐,是广陵山庄的主人,是朝廷的大红人,我崔晓月不过一个区区庶女,无权无势又怎么敢对姐姐做那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啊。”时无追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后来登徒子没来,但想来也是崔星晚早一步做了提防才没有让崔晓月奸计得逞,而不是崔晓月有功,于是他冷笑一声,“也是没想到啊,如二小姐这样还未出阁的女子,居然也能在和尚庙里跟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和尚开那样下流的玩笑。”
崔晓月心很塞,但她没有放弃,她忽然就泪满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就是不落下来,真是谁见着都觉得她可怜。
“是,我是会开这样下流玩笑的人。可谁叫我是庶出的女儿呢?我六岁就和母亲被扔到了鸟不拉屎的琼花岛,我受到最好的教育是跟尼姑庵里的女师父们一起念诵经文,我不像姐姐,不愁吃穿,夏日不必为蚊虫烦恼,冬天不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同是王府的女儿,她日子过的那样滋润,而我却那么悲苦,我拿她开个玩笑又怎么了?要上衙门受鞭打吗?”她说着说着居然入了心,还真就哭了出来,可才哭了两声却又道,“时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不过就是拿她开了个玩笑,可她却对我动了真格!”
她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跟时无追描绘了一遍,说她当时多么无助,那登徒子有多么可恶,而最后,当父母赶到的时候,她几乎就当场奔溃了。
“我是个女孩子啊!你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吗?”她“呜呜”的哭,哭得眼泪一把又一把,“可姐姐呢?不过就是嫉妒爹爹更宠爱我一些就对我下这样的死手,她还算是个人吗!”
见时无追沉默不语,她再接再厉:“更何况,我又没想过要跟姐姐争宠。她已经独享了父爱整整十五年,我如今回来才不过几个月,父亲更疼爱我一点难道不应该吗?若是她介意,她完全可以跟我光明正大的说啊,我们是姐妹,要同享父母宠爱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可偏偏她表面不提,暗地里却下黑手,而你却仅仅因为我的一个玩笑就这样威吓我,时哥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吗?”
要是现在站在时无追面前的是个一个手持大刀的歹徒,也许时无追还能跟他辩上几句,但可惜,现在面前站着的是牙尖嘴利的崔晓月,时无追碍着她跟崔星晚姐妹的关系也不好跟她撕破脸皮,心里又知道她嘴里说的多数都是瞎编,眼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朝自己靠过来,连忙指着她手里的汤碗道:“你说得渴不渴?要不然先喝碗汤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