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对朕出手的。”一双黑色印龙的皮靴踏破了血泊中的花火，将飞鸟分割的支离破碎。
他府下身，一把抓住东方青鸢伸向天空的右手，口中说着温柔的话语：“你该知道，朕一向是最疼爱你的。”
东方青鸢口鼻都在流血，但她还是笑了：“你不过是利用我而已。”
“能被朕利用不好吗？”男人低头告诉她，“天下凡人多如蝼蚁，能被朕利用，这是你的荣幸。”
“你赢不了的。”东方青鸢细长的手臂被男人抓的生疼，黑色的指甲如刀子直扣入肉里，剜下五片白肉来，但她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跟男人说话，“他们一定会来杀了你的。”
“那又怎么样呢？”男人毫不在乎，“你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活？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吗？”东方青鸢看着男人笑，她原本就疯狂，如今满身满脸的鲜血让她看上去更加疯狂，如悬崖边破碎的玫瑰，只要一阵风刮过就能让她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但疯狂也让她无所畏惧。
“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吗？”她又看向不远处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弟弟。
“哈，哈哈，哈哈哈！”她疯狂大笑，“你看看这个皇宫，你看看皇宫中的每一个人，哪一个是活着的？”她又问面前的男人，“父皇，你活着吗？你确定你自己还是个活人吗？”
男人一皱眉，山川风月都因他的举动而失去色彩。
“你不过是一具被恶魔附身的傀儡，你品尝不到人间美味，你闻不到御花园的花香，你更感受不到人间温暖！啊，不对，这世上根本没人爱你，而你也根本不爱任何人！”
“也没人爱你，我的孩子。”男人淡淡回应，“我们是一样的。”
“不，郑翼爱我。”
“可他已经死了，你亲手杀了他，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提醒她，是她杀了最爱自己的人？
“记得。”但不重要了，当生命走到尽头，彼岸花的另一边，郑翼正等着她，她满心雀跃，甚至希望死亡可以来得更快一点，不要让她的心上人在那边等得太久了。
“郑翼他至死都爱我，哪怕我亲手杀了他，他也爱我，他一定会在忘川河的另一边等着我，可你呢？你有这样不顾一切，一心只爱着你的人吗？”东方青鸢嘲笑男人，“哎呀，你居然没有吗？你拥有整个大周，你甚至拥有了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能力，可结果呢？居然没有一个人爱你吗？哈哈哈，父皇，你好可怜啊，你拥有那么多，却没有人跟你分享你的伟大，没有人因为你的高兴而高兴，没有人因为你的难过而难过……”
她冷冷的问他：“那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啪嗒！”一声，像脆竹被折断的声音。
男人粗暴的将东方青鸢的整条手臂都折了下来。因为神经断裂而不断抽搐的五根指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本体，在烟花忽明忽暗的照耀下做着最后的挣扎。
“啊！”
东方青鸢的尖叫声透过飞檐梁栋，直刺入东方文华的耳膜，吓得他眼泪一把把的落在地上。
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姐姐，虽然她总是很看不起他，但每当他受父亲责骂的时候，也是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然而现在，姐姐正受着苦难，可他却连说一句求饶都不敢。
我太弱了，他在心里对自己哭。
我真的太弱小了，他在心里对姐姐哭。
对不起姐姐，我真的真的太弱小了，我……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