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回答的如此痛快的文行谏,钟淮左真的很想骂一句“我擦!”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居然骂不出来,甚至在那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可怖的影子。
“文行谏,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可钟淮左实在不甘心啊,他的广陵山庄,怎么可以就这样拱手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
“西山那边的所谓皇家猎场早就跟韩家的九龙山庄连通,整个土地面积之广堪比一座城池!文行谏,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我将此事告诉朝廷,你……”
“你去告诉吧。”文行谏缓缓挥动着纸扇,他依然笑地云淡风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崔星晚,“不过舅老爷,看在往日我伺候过郡主的份上,我得提醒您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有些话……”他将眼神投向门外。
亭台水榭的竹门敞开着,本该跟着钟淮左一起冲进来的帮手一个都没进来,门外安静的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莎莎声。
“有些话说了可是要死人的。”文行谏将一只手往钟淮左肩头一搭,钟淮左整个人都差点跪下来。
他脸色苍白,陡然就反应过来自己错了。
文行谏虽然跟他一样是庶出,但是这个庶子却扳倒了嫡子,翻身成了文家的当家人不算,还从崔星晚手里夺走了整个广陵山庄,甚至现在……他还要窃取天下!
他越想越是冷汗跌出,自己怎么会如此愚蠢,崔星晚都斗不过的人,自己却冲了上去?还大大咧咧的将他要谋反的事情挂在嘴上威胁他!他既然敢窃取天下还会怕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吗?
“我……我……”他浑身颤抖,说话时嘴巴都打漂,“我……什么都不知道。广陵山庄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完全不敢抬头去看文行谏的表情。
可才到门口,两个侍卫就一左一右拦住了他。而他带来的人,早就已经被五花大绑着扔在花园里,没有一个能动弹的。
“舅老爷,即便你今天不来,我也早晚是要去找你的,但既然你现在来了,那我索性就在这里把话跟你说了吧。”文行谏坐在之前崔星晚坐的软座上,神情气质完全已经跟之前判若两人。
钟淮左跪下了,为了活命,他别无他法。
文行谏勾勾唇角,也没让他站起来,仍由他跪着:“原本我只想放你自由,毕竟你无权无势,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根本没有可以让我利用的价值,但就在刚才,你说了一些我不希望你说出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钟淮左冷汗直流,也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任由满头的大汗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要不然就这样死了吧。”文行谏说,“我可以让你自己选,一箭穿心,或者上吊,或者溺毙,都可以,随你喜欢。”
“我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我只是为了让你将广陵山庄还给我,所以我才故意诈你的,但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饶了我吧。”钟淮左向他磕头,一个又一个。
在崔星晚面前,他永远可以用舅舅的身份去压她,永远可以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即便是输的彻底也没想过会有生命之忧,然而现在,他的面前坐着文行谏,命就变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