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师姐的点拨,时无追赶紧将自己如何挟持崔星晚,又如何让崔星晚帮忙救张文书,到最后主动成为她侍卫的事情都跟师父交代了。
“你糊涂啊!”左清师尊气的胡子都翘到了鼻子上,“你想想她堂堂一个郡主会缺你一个侍卫吗?她那些所谓的善良不过就是拿来哄你的把戏,你被她骗的团团转,还自以为是两情相悦!”
一句话,让一旁的蓝海棠都变了脸色。
“我没有说过我们是两情相悦……”时无追在心里叹息: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喜欢我,只不过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而已。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皇城的人都在传你是崔星晚的面首?你跟她到底有没有……有没有那些龌龊的事情!”
时无追连忙摇头:“当然没有!我一直只是做她的护卫,保护她的安全而已。”
“那皇城的人为什么会那么传!空穴未必无风!”
蓝海棠连忙站出来劝:“师父,阿追他决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自小在师父您的教诲下长大,相信这点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有分寸还被人骗!”左清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当一直在敲着桌子的手指触及到那罐茶叶时,心头就又软了下来。
他对时无追苦口婆心:“你知道那崔星晚是什么样的人吗?”
时无追低头,他不好说,那是他才坍塌的信仰,但在文行谏的言语刺激下,坍塌到一半就又耸立起来,他还是想回到她身边的。
“她可是大周第一的恶女!地府转世的煞星啊!”
时无追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以大智大明被人称颂的师父左清,居然也会说着跟外面无知说书人一样的言语。
“不是的师父!”
“住嘴!你直到现在还要替她说话吗!”
蓝海棠都为这个师弟赶到捉急,之前没提醒他不要顶撞师父吗?
“阿追啊,你就少说两句吧!”
可也正是这个时候,却听到左清师尊重重叹了口气:“时无追,你可知道崔星晚的地府煞星称号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昌宁六年,流年不利,战事才结束没多久,洪灾瘟疫就接踵而来。
原本盼着可以结束战争,安心过日子的百姓,转眼就滚到了另一个逃无可逃的困境里,家家都在死人,户户都在哭叫,整个大周境内白纸纷飞,凄凉无比。
而也正是这一年的年初,怀胎十月的崔王妃就要临盆。
七八个产婆从产房里进进出出,每个人嘴里都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相较于头一次顺利诞下长子崔风眠,这一次钟西佳熬了整整三个日夜都没能产下这个孩子。
眼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崔王妃难产的事情转眼传遍整个皇城,就连皇宫内的沧渊陛下都遣来御医救治。
然而腹中胎儿不肯转动,不管大夫们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崔云起已经在产房外走了数百圈:“再这么拖下去,与其一尸两命,不如先保一个!”他快步走到御医面前,“直接剖腹取子如何?”
御医不敢回答,因为离宫前,沧渊说过一句话:“要是钟西佳死了,尔等就自己找棵歪脖子树挂了吧。”
“何人敢剖腹取子!”钟南天自大门外大步而来,他生来魁梧面如钟馗,瞪着眼睛看崔云起时,崔云起能直接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