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澜,你在敷衍本公主?!”
“臣妇哪敢啊,公主气质清冷傲然,浑然天成的贵气让臣妇敬畏,这才失了礼数!公主勿怪!待臣妇习惯两日,便可以让公主吃得舒心了!”
月华公主气得想直接拍死她,习惯个屁,教训她还是她啊!
第一天,完胜!
看着床上湿漉漉的床单棉被,破落的窗子(这倒是她自己用来夹核桃弄坏的)。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啊!这是打算冻死我啊!”
手中捏着小巧精致如玻璃球的暖手宝,胸口挂着暖玉,脚上穿着牛皮靴的夏清澜啧啧啧出声。
“十三!”
玄黑色的劲装的男子直身而立,墨色的长发竟比黑夜还要浓烈。
夏清澜眨眨眼,“爷?”
男子往后一抓,一个黑色小团被拎出来,
“娘亲!”
“宝贝~”夏清澜激动地上前抱他,她的心肝宝贝儿啊!
聂明战黑着脸将小家伙拉开,聂喣阳挣扎不过,恨恨地回头瞪他。
“娘亲~”葡萄大眼睛闪闪发光。
装可怜?聂明战冷笑,抓着他直接扔出去!
“羊羊!”
“爷!你干什么啊?!”
聂明战一把抱住她,“砸死会有声的。”
“……”
夏清澜试图给他讲道理,“爷!你以后不能这么做,羊羊还小,你这样扔会在他弱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日后会伴随她一辈子的!”
“不会。”一天到晚闹着要飞飞,有什么阴影。
夏清澜脸立马就沉下来了,“爷,我知道你从小就被老侯爷培育,但是每个人是不同的,你与众不同,你心理承受能力强,不能要求别人也这样啊!”
“爷没有。”聂明战拧眉看她,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娇气,他可不就没要求她了吗?
看他还是执迷不悟,夏清澜的冒烟的怒火轰得冒起来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澜澜。”
“我要睡觉了!”夏清澜冷脸指着窗子,“出去!”
聂明战眉头皱成座座山峰,“别闹脾气!”
“呵~我就是闹脾气怎么了?别和我讲道理!我不听!”
夏清澜抱手,“你走不走?”
“不走是吧,来人!!!抓贼啦!”
聂明战依旧一动不动,看了眼她身后,“不会有人来的。”
月华公主本就是要整她,丫鬟们又怎么会没眼色地撞上来。
没人就当她没办法了吗?夏清澜直接开门出去,走了两步,就被聂明战扛回来!
“聂明战你放开我!你混蛋!无赖!乌龟王八蛋!超级无敌大坏蛋!”
暗卫完成自己的工作,惴惴不安地走了,主子不会灭口吧?
奋力尖叫的夏清澜摸了摸身下暖和的被子,直接把自己裹起来,不看他!
“打开!”
只听里面哼哼两声,却还是不动,聂明战伸手去拽,没拽开,想直接用内力震碎的,不知为何没实施。
“澜澜,你要是再闹,爷就生气了。”
依旧是没有回应的回应!聂明战着实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刚坐到床边,棉被蛹·夏清澜来回滚地撞他。
“停下!”
跟气头上的女人说这话,可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停我就停啊!我偏不停!偏不!
就是不想让你坐床上!就是不想看见你!
聂明战起身,伸手将她拨回去,“别滚了!”
她乐意滚!他管得着吗?
夏清澜滚啊滚,一个不小心就滚到他的怀里!滚不动了!
闹得浑身是汗,她也滚不动了,不想挣扎地躺着装死。
聂明战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在床上,自己没脱衣服地躺上去,扯了扯被子,棉被蛹又裹紧了两分。
她要试行冷暴力!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天,天还黑着,门就被人从外面拍响,不过仅拍了一下,就歇菜了,婢女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月华公主气得摔东西!
“她居然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本公主派去的人也敢打!”
可惜婢女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再问也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地躺下了,夏清澜在里面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知道。
“公主别生气,来日方长,该急的人是夏氏。”章宝萱安抚道。
月华公主疤痕斑驳脸上,尽显戾气,任谁的脸变成这样都不会开心!
“你说的对,该急的人不该是本公主!”
接下来几日,夏清澜装聋作哑的本事越加炉火纯青,脸上表情毫不见破绽,气得章宝萱和月华公主牙痒痒。
不过夏清澜也吃了不少暗亏,手上被划破,被烫伤,跪在雪地的膝盖红肿难受,就连脸上都被飞过的剑刃划了一道。
那是侍卫舞剑的时候,“不小心”手滑,剑脱手了!
……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账房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之前节衣缩食才让除夕年夜有惊无险地过去,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的时候。
“去把我私库打开,老爷那边必须要稳住,也不能委屈我儿!”
“是!”
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都是给儿子留的,想到这些东西如流水般出去,苏氏就心如刀割!
“夏清延这个**,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让老爷剥了他的皮!”
贴身丫鬟不懂,“夫人为何不把大少爷偷了银子告诉老爷,那可是公中的银子,老爷肯定不会放过大少爷的。”
她何尝不想,可是这夏清延不知道怎么偷走了她作私账、放贷的账本,还有一些不属于夏府的田地。
他要是将那些东西交给夏父,她这个主母就可以下堂了!
“本夫人做什么,是你能够多嘴的吗?!还不掌嘴!”
小丫鬟红肿着脸,痛哭流涕着离开。
“夫人,府内开支如流水,您私库的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还有老夫人那边也需要交代,不如,将此事告诉老夫人。”
夏父自诩清正之人,这等作奸犯科的小事,他绝技不肯!
但是沾过中馈的人都知道,维持官家开销不开源根本没法子!
她做的这些,还是从老夫人手中接下来的。
苏氏咬咬牙,“带上东西,随我去见老夫人。”
……
“爹,我要娘亲,你让娘亲回来吧!”
自那之后,夏清澜就不让聂明战带着羊羊去见她了,免得孩子看见伤口。
夏清澜静默地看着眼前人耐心地给她涂抹药膏、换伤药,这人以前不是认错认得挺快的吗?
怎么这次她怎么闹也不见他开口啊?
每次像现在心软之时,夏清澜就会想着羊羊被扔出去时候的惊恐,登时就闭上嘴巴。
“再忍一会儿,爷会想办法的。”
“恩。”抿抿唇,没能忍住,“别操之过急惹怒皇上,我其实也还好。”
皇上刚才圣旨,就出事让她不得不回去,别说是人为,就是巧合也会让皇上觉得龙威受到了挑战。
聂明战磨挲着她脸上的划痕,眉宇带上了戾气。
“羊羊怎么样了?”
“很好。”
“……”骗谁呢!
“主子,公主朝这边来了。”
夏清澜推他,“快走。”
聂明战蓦地向前,轻轻地在划伤上落下一吻,沉声道,“别怕。”
咚咚咚!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烫手地将抚着胸口的手放下。
“哐当!”
月华公主穿着大红色的披风,整张脸藏在帽子之下,看不清神色。
“这么晚了,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带走!”
夏清澜手疾眼快地抓上床边的大氅,她可不想冷死。
越走越偏,被蒙上双眼的她只能听见呜呜的风声,树上的雪花簌簌往下落,诡异至极。
“啊~~~”
一声尖叫,夏清澜浑身一抖,就连两侧压着她的婆子都抖了。
凄惨如女鬼,在这样寂静诡异的夜晚,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走在前面的月华公主却勾起嘴角,周身的黑气散了不少。
晕黄的光亮,潮湿阴冷的环境,夏清澜看着月华公主坐下,她身边的章宝萱递过汤婆子,身边几个抬着火盆的嬷嬷将其放在周围。
月华公主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看到老朋友,不打声招呼吗?”
“公主,是她,她早就知道我的计划,故意陷害你的!是她害您受伤毁容的!您不能放过她!”嘶哑难听的声音,如同铁片割据,让人头皮发麻。
严兰心被吊在半空,褴褛的衣裳混着血迹粘在身上,面容扭曲,旁边还吊着一人,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夏清澜静默不说话,冰凉的脚趾在靴子中不安地乱动。
“夏清澜,她说你是故意陷害我的,是吗?”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浑身都是阴冷。
“臣妇冤枉,臣妇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会知道严姨娘的计划,又是如何知道月华公主的行踪,严姨娘此时所言,不过是攀咬臣妇,妄图减轻罪责,让公主饶恕!”
月华公主不会也要将她吊起来鞭打吧?
“本公主最是不喜咬人的狗,把她的舌头割了!”
“不要!公主!我说的都是实话!呜呜~”严兰心奋力挣扎,手腕处很快就磨出新鲜的血液盖过发黑的血迹。
“啊!”
嫣红的某物就掉落在她面前,夏清澜垂眸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