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道,“不了,夏府现在乱糟糟的,还是放在你那好。”
放?
夏清澜觑了眼春画脸上的难堪,点头,“好啊。”
正好,她也担心春画肚子里的孩子。
半天的时间稍纵即逝,夏清风果然没有找到人,还溜之大吉。
而夏父,只能说不愧是父子两,夏父带着沁儿离开就没有再回来了。
就苏氏苦巴巴地求着刘瑄。
“跑,他跑得了吗?你们几个,把夏清风抓回来。”
他一直派人守着夏府,夏清风的离开,刘瑄早知知道了。
很快,夏清风就被抓回来了。
“刘公子!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
刘瑄也不生气,依旧是那阴冷的模样,“爷也不是不讲理的,昨儿个也说了,找不到人,没关系,你替他把钱赔了就是。”
微微抬手,刘瑄身后的人站出来。
“我家公子一共投资了八千两。”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苏氏惊讶到失声,“八!八千!”
一穷二白的夏府哪里能够拿出那么多钱。
“夫人!”
“夫人!”
苏氏眼睛一翻就昏过去了。
刘瑄睨了眼,道,“说好的利润两番,一万六!夏清风,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一万六!
卖了他也没有这么多钱!
夏清澜风脸色灰白,“我没钱。”
“没钱?那就拿其他东西来换。”刘瑄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一万六也是故意的。
“您要什么东西?”
夏清风问,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抵消账务,他都给!
“你的舌头。”
“!”
夏清风双目俱裂,手脚着地爬过去,“没有舌头我就不能说话了,刘公子能不能换一个?”
“那就挖了你的眼睛。”
刘瑄阴冷的语调说着凶残血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行!不能挖我的眼睛!”
刘瑄冷冷地看着他,“休闲山庄的事,你不但没办好,还当着我的面反水,夏清风,你不会真当我是石老虎,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刘公子,我知道错了,你绕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就算别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再反水,以后我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夏清风跪在他面前,捧着刘瑄的鞋子痛哭流涕地认错,言辞恳切。
“我就要你的舌头。”刘瑄一脚踢开他,无情道。
一个眼神,夏清风就被控制住,惊恐地闭紧嘴巴往后缩。
护卫一拳揍过去,捏着两颊拉出舌头,刘瑄拿着小刀悠悠走来,满意地欣赏着夏清风惊恐的眼神。
“都看着,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刘瑄冷冷的扫过特地喊来观礼的公子哥们。
公子哥们都吓得后退一步,总感觉刘瑄的刀子是对着自己的。
“啊!”
手起刀落,粉红色的舌头就这样落下了,落下之后,还跳了跳。
凄厉的喊声如同尖锐的刀具划在他们心上,让他们不由地颤抖。
“嗬嗬嗬~”
难听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夏清风早就疼的脸色发白,涕泗横流,捧起地上的舌头,不停地嚎哭。
刘瑄带着人走了。
公子哥们看着这场景就汗毛直竖,总觉得舌头在往外面跳,心有余悸地往外走。
武安侯府。
圣旨再次降临武安侯府。
“奉天承运……聂明远空占武安侯一等军候,多年无建树,不胜其位,聂明诚协同二皇子击退蒙古军,勇猛善战,有昔年老武安侯之气质,朕甚欣慰,特将武安侯军候之位赐予聂明诚,望能发扬军候精神,为大乾效力。”
聂明诚跪在地上,一脸激动和兴奋。
“臣聂明诚接旨!叩谢皇上圣恩。”
太监将圣旨送到聂明诚的手上,谄媚一笑,“恭喜武安侯。”
“哈哈~赏。”
聂明诚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情,恨不得宣读圣旨是在武安侯府的门口,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看着他荣耀的时刻。
太监笑着接受,“谢武安侯。”
聂明诚拿着圣旨,一脸得意地转身,“大哥,承让了。”
武安侯冷着脸,“聂明诚,做人做事,讲究无愧于心!希望你不会后悔!”
“军候落到我头上,大哥一时不能接受我也理解!大哥放心,即使武安侯现在变成我了,你们还是可以住在府里面,一切照旧!”聂明诚故作大方地道。
面子话他也会做,私底下他怎么做,谁知道啊!
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千百次,他一脸大方地对他们施舍,看着他们伏小认低,唯唯诺诺,仰仗他的鼻息生存。
“不用!我会请族人见证,立马分家!”聂明远极有气魄道。
夏清澜错眼看,老夫人眼神混沌地坐在座椅上,没有任何反应。
聂明诚对她下药,聂明战的死现在看来也和他脱不了干系,老夫人就算在对二爷有感情,怕也被消耗殆尽了。
没有让聂明远露出落魄羞愧的脸色,聂明诚有些不满。
不过想到聂明远提出分家,不就是因为被他气的,不想看见他吗?
“分家?大哥别意气用事,母亲可还在世,你提分家不合适,要是你不想看见我,我每日避开你就是了,何必要闹着分家,让外人看笑话!”
“母亲不能和你住,我不想哪一天就听到母亲离世的消息!”聂明远丝毫不退让。
聂明诚笑容没了,“大哥,你什么意思?就为了一个侯爷的位置,兄弟都没得做了吗?”
聂明远深深地看他一眼,“是。”
他们闹起来,可不就是因为这个侯爷的位置。
若是知道聂明诚会为了这个,下药害母亲,他绝对不会让他动手的!
若不是现在三弟死得不瞑目,他可能会直接和聂明诚拼起来。
“诸位等等,还有一道圣旨。”
还有圣旨?
聂明诚懵了,什么圣旨?给谁的?
“给谁的?”
宣旨太监道,“聂大将军。”
“开什么玩笑?三弟已经死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武安侯府明晃晃的白灯笼,白色披帛。
太监笑,“确实是给聂大将军的,不过鉴于聂大将军牺牲,皇上吩咐由将军夫人接旨。”
于是,聂府众人又齐刷刷地跪下。
“奉天承运……骠骑大将军聂明战英勇就义,实为大乾百万将士之楷模,特赐北苑为将军府,黄金……”
“臣妇夏清澜替夫谢皇上圣恩!”
北苑,那是如皇家猎场般存在的宅子,是皇上在外面盖得行宫啊,居然赐给聂明战当将军府,而且还赐了良田,黄金白银,古董字画,最重要的是,每年大将军的俸禄照发,天哪,人死了,还有俸禄拿!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聂明诚突然觉得手上的圣旨不香了,他铤而走险跟在二皇子身边,才得到武安侯世袭的资格。
聂明战却是轻轻松松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武安侯府与北苑比,不值一提。
再比赏赐,不到其二分之一。
名头,没有其响亮!
为什么临了,聂明战死了还趴在自己头上!
难道他就注定要被他们兄弟两作践踩踏吗!?
聂明诚拽紧手中的圣旨,恨不得冲到皇宫,冲到皇上面前,质问到底为什么?!
“若是大伯真的决定要分家,可不可以带着母亲、大嫂到将军府一起住,三爷走了,偌大的将军府空空荡荡,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动手,我们孤儿寡母实在难挡。”夏清澜难过道。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话是为了武安侯好才说的。
武安侯点头,“好。”
夏清澜说的理由确实真当充沛,照顾孤儿寡母,而且还有老母亲,还有大夫人,说出去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在聂明诚身上就不是这么说了!
明明是他把这些人赶出去是,为什么变成了他被挤出来的错觉!
于是,听到这话的聂明诚把看着她手中圣旨的视线转移到夏清澜身上,死死地瞪着,夏清澜吓得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聂明诚你想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敢欺负三弟妹!”
老夫人瞟了眼大夫人拽紧的拳头,没有说话。
“大哥你别胡说八道,毁我名誉,为什么你就是要这样误会我!为什么非要分家!若是母亲清醒过来,一定会很难过的。”
“唔唔唔唔~”
突然,老夫人指着他急出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
聂明诚心中一喜,老夫人昏迷之前,最喜欢的就是他了,一定是因为听见他的话,脑子才清醒了一些的。
“啊啊啊!”
聂明远也是这么想的,眸光沉沉,拦在老夫人面前,不让聂明诚再靠近。
“大哥你让开,母亲有话要和我说!”
聂明远不让。
“明、明、诚!”
身后费了老大劲才吐出来这个名字,聂明诚面露得意之色,“大哥,你听见了吧?母亲在喊我!你还不让开,别让母亲难过,否则,就不要怪我不讲兄弟之情了。”
老夫人又喊了一声,聂明远憋着气让开,站在老夫人身边,紧紧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