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公主!”
月华公主手脚尽断,只能坐在轮椅上,消瘦尖锐的脸部轮廓,白如面粉的肌肤,大红色的衣服,让她如同索命的女鬼。
章宝萱最害怕的是月化公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好像是在看一只老鼠挣扎!让她头破发麻。
月华公主在这里经常一待就是一天,她生怕公主突然冒出杀了她的念头。
她不想死!不甘愿就这样死去。
“公主。”一个蒙古人走进来恭敬道。
不恭敬不行啊,这个女人太狠,上次那一批战士,居然都被她用各种手段暗杀了,可汗虽然生气,但也没对她如何,而是派了他们来。
来之前还被叮嘱,要顺从恭敬。
巫师为了警醒他们,把月华公主如何搭上可汗,如何折磨挑断她手脚筋的二王子等人的事情都说出来。
巫师说了,他们可以为了蒙古而死,却不能死了还坏了可汗的大事!
月华公主幽幽地看他,接过信可汗传来的信看起来。
可汗等不及了,要让她立马动手。
“聂明战如今不在京城,我们的人不好下手啊,公主。”嬷嬷道。
月华公主轻呵一声,“就算他有命回来,本公主也要他死!”
“公主是说有人想暗杀他?”
嬷嬷终日贴身照顾,若是月华公主有动作,她肯定会知道。
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月华公主掀起眼皮,“让宫里的人动手吧。”
除了太子,武安侯,镇国公府,齐王这些人,哪个不想要他的命?!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动这些人。
皇上和太子作他的靠山,她就把这两座靠山都削了。
“遥止神医呢?”
“已有眉目,老奴让人绑了遥止神医的儿子,只要他听到消息,一定会赶过来的。”
月华公主眼波微动,手脚无力,如同废人的日子,她过够了!
大将军府。
“大将军和夫人下江南去了,遥止神医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爷。”潮生道。
他与连翘的亲事也定下了,所以这次下江南,他们也被留了下来。
遥止神医脸色不好,听说他们不在,表情更是难看,“无事。”
连翘将茶水收拾了,“遥止神医这行色匆匆的,有什么急事吧?”
“他说没事的。”
若是换做海平,可能会多问两局,潮生粗枝大叶的,哪管那么多啊。
遥止神医不和官场权势打交道,聂明战和夏清澜不在,他便无人可找。
只身一人来到荒芜的院子。
他并不注意京中的传闻,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出过命案。
“我来了!出来!”
喊了两声,没人,他来早了。
耐着性子站在凉亭下,看着天上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下落。
“呀呀呀~”
某种鸟的叫声,让这座院子越加荒寂。
“咕噜~”
熟悉的轮椅滚在地上的声音,将脑海中的聂明战踢开,冷冷地看着走廊转角。
“遥止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年过花甲,看上去还这么年轻,果真是驻颜有术。”嘶哑难听的女声,阴阳怪气地道。
“你想要什么才肯放人?”
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他也不想知道是谁。
“爽快。”月华公主嘴唇张合,冰冷道,“治好本公主。”
听到自称公主,遥止神医还皱了眉,这人怕是疯了。
“治好你的什么?”
遥止神医看出她这副身体的衰败,气虚补助,肝脏受损,显然是受过非人的折磨。
“所有。”
遥止神医对上她幽黑瘆人的眼睛,“你的四肢和嗓子我尚可一试,至于其他,我无能为力。”
就说这四肢,他都还没有把握,经过夏清澜的讲解,半身不遂的原因有很多,眼前这人的身体衰败成这样,难了。
月华公主眼神微动,嬷嬷就喊人。
先前的蒙古人拖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过来,遥止神医瞳孔紧缩。
少年的四肢无力地垂下,脸上被烙下印记,嘴角还有污血!
“你对他做了什么?!”想冲上去检查却被人拦住。
月华公主嫌恶地闭上眼睛,嬷嬷冷冷道,“遥止神医若是治不好公主什么地方,他就得承受和公主甚至更重的伤害。”
遥止神医不停地咒骂,月华公主猛地睁开眼睛,“打!”
“唔!”
肩膀被狠狠的锤了一下。
“嘭!”
遥止神医整个人被摔在地上,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成熟的脸上都是痛苦。
月华公主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本公主脾气不好,最好多做事少说话。”
她嫌恶地移开视线,嬷嬷留下一句话就推着她走人,“关起来。”
……
不紧不慢地赶路,终于到了江南水乡。
夏清澜满心期待,带着油纸伞就拉着聂明战往外面跑。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北,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咯咯咯,这是什么打油诗啊,好有趣!”夏清澜将石板上的字一一念出来,心情愉悦,笑容满面。
他们如今,是在杭州。
杭州西湖,白蛇传的爱情奇缘。
“天哪,这就是西湖啊!”
如今入了秋,湖面上早就没有了荷花荷叶,不过碧绿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色泽明亮的翡翠,精巧的园林设计,细致的雕刻工艺,无一不在告诉她是一个细腻美人。
“要是夏天来就好了!”
聂明战饶有兴趣地看她,知道自家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小夫人又要出口成诗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撑着油纸伞,闭上眼睛,感受着湖面上微凉的风轻轻地拂过脸庞,似乎是西湖美人的轻抚,脑海中想象着诗词中的景色。
“夫人这是从何处有感而发,诗兴大起的?”
他怎么就没看出山色空蒙,没看到雨,现在都十月了,视线放在一片衰败萧瑟的荷花池,里面都是枯黄的荷叶和莲蓬。
“妾身又没说是自己做的,是从书上看到的。”她可没有那么厚脸皮抢别人的光芒,光是被聂明战这么一说,脸就泛红。
一路上说了那么多,结果没一首是自己做的,哈哈,别人看她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她很文艺青年,是个才女呀!
哎呀!好羞涩哦!
聂明战狐疑地看着突然羞红脸的夫人,他说什么了吗?
“澜澜?想什么呢?”
用水打湿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夏清澜舒叹一声,“好凉快啊~”
将自己所想和聂明战说,边说边乐,“是不是很好笑,总觉得自己无意中装了个逼,想想我就脸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羞涩,含蓄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娇羞如花。
“哈哈哈~”
聂明战忍不住放声大笑,将她搂入怀中,贴着额头,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她,“澜澜真是太可爱了!”
被嘲笑的夏清澜佯装不满地嘟嘟嘴,哼哼两声,“不许笑!”
“好,不笑。”
可那眼睛了分明盛满了笑意,夏清澜恼羞成怒地捂住他的眼睛,“都说让你别笑了!”
“好。”
不知是不是在西湖美人的渲染下,夏清澜直觉这嗓音无端地撩人。
“澜澜?”
聂明战发现她来到江南之后,就很喜欢发呆。
“啊?”
夏清澜吓得手一缩,还大反应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聂明战不满地上前,看着她跌跌撞撞地坐在凉亭的边坐上。
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看木栏后的碧波,妈呀,退无可退!
感受到腰肢上的肌肉蓬勃的胳膊,身子莫名地发软无力,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贼快。
老夫老妻了,还兴奋什么呀!快停下!
可惜,胸口揣的小兔子可不听她的话。
“爷~你干嘛啊,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磕磕碰碰地把话说完,眼睛却一直不敢看他。
下一秒,被顶着下颚抬起脸,粉嘟嘟,如同水蜜桃的妩媚美人就出现在他面前,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只能从眼皮看到眼珠在不乖巧地咕噜咕噜地转。
“澜澜。”醇厚的嗓音莫名地带着缱绻和缠绵,将她死死地锁住。
夏清澜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蹦出来了,受不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啊!你好烦呐!”
说完,就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抱他,通红的脸蛋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这样的反应,聂明战胸腔震动,夏清澜脸更烫了!
这个坏蛋!又再笑她啊!!!
生怕她把自己憋死,拉她却拉不动,“乖!松开。”
“不不不!我就不!”
夏清澜耍无赖道。
聂明战只觉得怀里钻了一只鬼灵精怪的兔子精,尤其这兔子精还是自己的夫人,心情奇异地好。
“听话,别把自己捂坏了。”
“才不会。”闷闷的、娇娇的声音,说话间的呼吸撒在他的滚烫的肌肤,两人紧贴的部位已经冒汗了。
聂明战道,“真不出来?”
“不出来!”斩钉截铁,不带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