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澜道,“这好好的翡翠头面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你让你儿子弄的!别给我装!今天你必须补偿我!这可是我新买的,一次都没有用过!”
“连翘,让小少爷过来。”夏清澜淡淡地吩咐,“二嫂坐,我都不知你新买了头面,又怎会让羊羊去使坏,而且你的头面碎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又何必做这个坏人!”
“你是不想让我去参加月华公主的宴会!哼!京中的贵人聚会那么多,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跪着给我行礼问安!”
夏清澜好笑,别说没这个可能,就算二爷真的靠着月华公主成为一品,她也不用对二夫人下跪问安。
“我等着呢。”
她还奇怪为何没见到二夫人。
实际上,月华公主原本就没请二夫人,是她巴巴听说上门的,那日威远候府乱糟糟的,对于没有帖子的,直接不让近,再后来出事了,二夫人就只能悻悻地回府。
“娘亲。”
夏清澜将他拉过来,“喊二伯娘好。”
“二伯娘好!”
小家伙萌萌哒,二夫人羡慕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恩。”
夏清澜挑眉,将小家伙抱在身上,“羊羊,你有没有弄坏二伯娘的什么东西呀?”
聂喣阳心虚地动手指,低着头不敢看人。
“羊羊!”
“你吓孩子做什么?!孩子又不懂事,你又不缺钱,弄坏了把钱给我就是!”
“?”她不过就是严肃了一点,怎么就吓孩子了。
“二嫂言重了,孩子要从小教,撒谎是没有担当的表现。”
夏清澜低头,抚着他的小脸,“羊羊,告诉娘亲,你是不是弄坏了二伯娘的东西?”
“恩,羊羊错了。娘亲别生气~”
很怂很乖地拉着她的衣服,但是就是不敢看她,夏清澜捏捏他脸蛋,“羊羊勇于承认错误,娘亲没有生气。”
小家伙试探地抬头,“真的吗?”
“真的。”
捧着他的脸亲亲,母子两“浓情蜜意”呢,二夫人眼红地道,“快点赔,别想赖账,你儿子都承认了的。”
“二嫂的头面价值几何啊?”
二夫人伸出指头,“二百两。”
夏清澜点头,“连翘去找刘妈妈拿。”
连翘出门就遇上了拿着银票的潮生,“爷让我给你的。”
送走二夫人,夏清澜让小家伙看着自己,进行一番教育。
“二哥说不用管?”
小家伙道,“恩,二哥说不是我弄碎了,绿绿本来就是坏的。”
玩捉迷藏时候,聂喣阳发现石桌上,放着这东西,好奇地戳了戳,然后精致雕琢的翡翠就掉下来,吓了他一大跳。
他着急地喊聂煦云,聂煦云一看就知道翡翠头面在这之前就碎了的,小孩子碰一碰怎么可能掉。
夏清澜想不通,二夫人这是在讹她吗?
“去和连翘姐姐玩吧。”
二皇帝贪污盐税的事情在聂明战处得到确认,太子立马着手让人那么一查,就查出东西了。
云客酒楼。
严尚书疑惑太子怎么会私底下约他见面,不过还是老早就让人定了位子,点了好多好吃的。
“太子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太子一身乌紫色锦袍,比起严尚书,神情姿态都很放松,“不用这么紧张,孤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严尚书。”
“您请说。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严尚书是工部尚书,大乾的土木、渠堰、兵器都需要通过你,国库的大半支出都在工部,可谓是六部之重!”
严尚书讪笑,太子笑容不变,“兵部,刑部每年都要上书向父皇讨银子,说不够用,他们的花销可比不上工部,孤却很少看到严尚书讨银子的奏折,严尚书可否为孤解惑?”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一个词,开源节流,每一年六部的花销都摆在那,太子也知道,皇上一直在想办法扩充国库,微臣无法从这方面为皇上分忧,也就只能节流,减少开支,让皇上少焦心一些。”
一墙之隔的二皇子与月华公主对坐,两人都静默不语,听着对面的动静。
“可是,孤查了工部每年上报的工程量,不减反增啊,水渠、道路这些可不是随便能减少开支的,国库拨出的银子,到底下官员的手中,就剩十之八九,严尚书是如何再节流的?”
“这这这……”
严尚书抹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这该怎么回答。
“去年,济州公路,原县三江堰,今年的摘星阁,都受到了父皇的褒奖,严尚书可谓是尽忠职守,功不可没啊!”
听到这些,严尚书真的冒汗了,这些都不是国库拨出的银子能够完成的,就算表面功夫做的再完美,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种贴钱的工程,众人也不会说话,十有八九刨到底,倒是让他在皇上面前露脸了。
“严尚书?”
严尚书汗如雨下,若是不小心回答,他可能之前的努力都打水漂,并且还会担上贪污的罪责。
“太子殿下饶命啊,微臣也是没办法,济州公路,三江堰事关民生大计,摘星阁更是皇上轻点的楼台,容不得马虎,可是国库没银子,微臣只能暂缓一些不重要的工程来救急。”
严尚书跪地哭诉,说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一腔忠君之心。
太子敛了笑,“严尚书,孤既然直接当面问你,你就该知道,你的银子从哪来的,孤心里有数了,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孤!”
“微臣、微臣说的都是实话啊!万不敢欺骗殿下!”
就算二皇子不在隔壁,他也不敢乱说话!
“不知好歹!”太子怒然起身离开!
隔壁。
二皇子嘲讽地举杯饮尽,轩辕昇,这次不会让你再得意的!
“殿下!殿下!”
忽闻楼下太子近侍急呼,二皇子和月华公主对视,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太子殿下在云客酒楼约见严尚书,愤然离开,还没离开酒楼大门,就当场昏迷!
“太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是中DU了。”
“中DU?!”皇后娘娘脸色大变,转身就拉着皇上的袖子,“请皇上为我儿坐主啊!”
云客酒楼是月华公主的,皇后不清楚,贵妃娘娘可清楚着呢。
“御医,那可有解药?”
比起皇后的哭天抢地的求做主,贵妃担忧的问话更得皇上的心。
御医被皇上看得心颤,“太子中的是七花散!臣等虽然没有解药,不过,微臣已有头绪,不出十日,一定能想出解药。”
贵妃的心放下了,“那就好。”
“下旨让大理寺查!仔细查!林昭,你代替朕督促他们!务必要将背后所有人都查清楚!”
林昭躬身进门,领命后,马上又转身离开。
太子可是在酒楼当场昏迷的,根本瞒不住!加上皇上让大理寺彻查,那更是人人皆知。
六皇子笑,“不愧是遥止神医的药,御医院那群老头抓耳挠腮,天天在东宫待着,却没有一点办法。”
聂明战垂眸,那药哪里是遥止给的,是夏清澜配的。
七花散是月华公主用来陷害夏清澜的,夏清澜和他一合计,干脆让月华公主自食恶果,把七花毒下到云客酒楼。
谁知道那么巧,太子约见严尚书,那就干脆让太子遭这个罪,拔出萝卜带出泥,萝卜越大,泥土也更多不是。
“太子这番打草惊蛇,二皇子必定会警觉地扫清尾巴,等太子醒来时,证据就不容易找了,所以,我们最好是趁现在,二皇子还松懈时候,抓紧时间。”
“大哥昏迷,严尚书也是嫌疑人,他想毁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聂明战点头,“六皇子心中有数即可。”
“蒙古那边蠢蠢*,相信再过不久,等他们养好精神,就会开战。”六皇子看了眼他的腿,“到时候就是你的主场了。”
“也是你的主场。”聂明战道。
他不能永远都藏在幕后,想要那个位置,就必须站出来。
……
“七花散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子的菜里?!”
偷跑来的酒楼小二跪在地上,颤抖道,“小的也不知道啊。”
如今她的云客酒店被封,她这个幕后东家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故意隐藏,所以,大理寺迟早会找上门。
这些月华公主都不担心,她在意的是,本该下到一味火锅店的药出现在她的酒楼。
若是查不清楚,就洗脱不了她身上的嫌疑。
月华公主修书一封,约二皇子见面,她不可能背这个黑锅!
二皇子不是要和他合作,现在就是他彰显诚意的时候!
“让茯苓来见我。”
夏清澜想不明白,她难道做得还不够明显吗?为何这丫头还要铤而走险!
“知道太子为何昏迷吗?”
茯苓老实地摇头,“奴婢不知。”
“那你知道七花散吗?”
茯苓愣了几秒,没有一点挣扎,跪在地上,淡淡道。“请夫人惩罚奴婢。”
“你觉得我不会要你的命?”
茯苓摇头,不再说话。
夏清澜气笑了,挥手让刘妈妈找出卖身契,自己按规矩处理了。
自此,院子里再没有茯苓这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