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好!本公子就是你们口中的风流才子,柳生!”
“?!?!?!”
震惊过后,夏清澜转而很是无语,“这年头,偷窥狂都能被说成风流才子了。”
“这是误会,我就是想看看让聂师弟来扬州都不忘带过来的女子是怎样的美艳动人,没想到小嫂子你在……哈哈,误会!都是误会!”
“风流才子柳生公子,小桥,这是我们听到动静之前多久说的?我记得后面你还给我介绍了一堆花魁大赛的事情吧?”
有心陷害,但是无奈小丫鬟被柳生的秋波给魅惑了,居然开口为他作伪证,“夫人该是记错了,奴婢刚说到柳公子,就听见门外的动静了。”
“……”夏清澜无奈地看着笑得一脸骚包的男人,丹凤眼魅人,剑眉微调,嘴角天生上扬,自带一股风流之意,却不显纨绔,让人忍不住心动。
“咳!”低沉不悦的咳嗽声让夏清澜回神,“海平,去拿件外衣过来,给爷披上,扬州的秋凉丝丝的,最是容易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聂明战阴测测地看他,眼里明摆着的“不服”?柳生用扇挡嘴,未料几根长针飞来,他运力一当,扇子被钉裂开了!
“啊!!!聂明战!你赔我的扇子!这可是我磨着大杨一月他才给我做的!”
柳生心疼地将长针抽出来,夏清澜看那扇子,似乎是矿物烧制成的材质做出的,看上去和一般的玉扇差不多,实则光泽透亮,润如牛乳!
夏清澜轻笑,接过海平手中的衣服,给他披上,还细心地用衣摆盖住他的腿,“腿可不能被冻着。”
潮生撞了海平的肩膀,挤眉弄眼,嘴里无声地说着,“看吧,我就说夫人对爷很好!”
海平面无表情,潮生急了,凑到他的耳边重复了一遍。
“嗷!你打我干什么?!”
海平生无可恋地移开视线,他哥是个傻子吧?脑子随胎盘一起扔了的吧?
“郎情妾意,本公子也是好生羡慕呀!聂师弟有这么贤惠的妻子,师傅他老人家也会很开心的。”
夏清澜心中思量,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柳生已经先一步告诉她了,“聂师弟之前在师门待过一段时间,师傅老人家看聂师弟天赋异禀,有心想要琢玉,无奈定下了严誓,不再收关门弟子,但也指导过聂师弟一段时日,算是本公子的半个师弟。是吧,师弟!”
“师弟?”夏清澜疑惑,柳生这声师弟,咬的格外的重!
柳生对聂明战的眼刀子视而不见,得意地笑道,“可不是,进门晚就是师弟。”
夏清澜看男人又要动手,直接拉住他的手,笑盈盈道,“夫君,我们去见见柳生公子的师傅吧,他在外面抹黑自己师傅的名声,四处散播你是高人的弟子,口口声声喊你师弟,这让立下严誓的高人如何自处啊!”
柳生没想到夏清澜会这么说,他就是听说聂明战站不起来了,来看一眼,顺便“慰问”两句,没想到……
他早该想到的,能被聂明战看上的女人,哪里会是什么善茬!
“这就不用了吧,师傅老人家行踪不定,喜欢云游四海,不喜欢我们打扰他的。”
夏清澜冷哼一句,想要抱手,却发现被聂明战紧握,抽不出来。
“玉师傅给了联系方式。”聂明战捏捏她的手心,微抬下颚看着她,“爷带你去,玉师傅会喜欢你的。”
夏清澜讶然,而后勾唇对着他笑笑。
想到这个柳生就生气,他才是关门弟子好不好?师傅凭什么要把联系方式给一个拜师礼都没举行的外人!
“真酸,没想到聂明战你也有今天,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居然还要躲在嫂子后面,听女人为你筹谋划策。”
这话她没法接了,夏清澜撇撇嘴,没事,她对自己定位很清晰。
“你羡慕不来。”
柳生:“???”
夏清澜笑了,给聂明战拉拉衣服,“夫君别担忧了,日后妾身为柳公子留意一二,或许十年八年后能找到一个。”
“他没这个命。”说着,收回视线,“爷想吃你专门做的药膳鸡了。”
夏清澜温柔道,“妾身这就给爷做。”
“爷随你一起。”
柳生被酸得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又听到聂明战不咸不淡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告辞!”柳生笑得咬牙切齿!聂明战你别得意!秀恩爱了不起啊,他可是有大把的红颜知己!
对哦,他刚才为什么没说!被这两口子酸得脑子不会转了。
“哈哈哈!”夏清澜终于忍不住笑了,这柳生和夏清延还真有点像,“夜深了,爷快去休息吧。”
“你说要给我做鸡吃的。”
“……”
不是,你这一脸被欺骗的委屈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做戏吗?而且,这时间该睡觉了!
聂明战可不管,直勾勾地看着她,带着丝丝哀怨。
“虽然赶了一天路很累,可是妾身也不想让爷失望,但是刚才,被柳公子那么一吓,我这还没缓过来呢~”夏清澜眨巴眨巴眼睛,“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
聂明战点头,待看到夏清澜眼神发亮地请他出门,他忍不住心里别扭,她就不留留他吗?
或者撒撒娇,他也不是不会同意让她和他一间房间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妾身还有要说。”夏清澜带着疑问与肯定交叉的语气说出这话,努力揣测这位爷的心思,“爷好梦,晚安!”
“……”
“爷好好睡觉,明日给你做鸡吃。”
“……”
“爷别担心,日后柳公子来,妾身护着你。”
“……”聂明战漠然,漆黑深邃的眸子失望地扫了她一眼,这女人果真是笨啊。
都要被气死了!给机会都不会用,要不是遇上他,还不被人欺负惨了,说不定眼睛都哭瞎了。
夏清澜:“???”这位爷心里又想着什么呢?
“管他,这位爷可算走了,睡觉睡觉~我的美容觉哦!小桥,铺床!”
“是,夫人。”
“小桥,刚才你是不是反驳了我?”
“……奴婢不敢!”
“在柳公子面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
“啧啧啧!果真是美色惑人啊!男色比女色更甚!”
“……”
聂明战带着海平出去了,夏清澜无聊,就让小桥给自己将扬州的趣事。
都是些风流韵事,虽然狗血了些,但是主要是居然是真实发生的,夏清澜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家少爷和那家公子为了一个歌姬杠上了,纷纷砸钱!那歌姬开心得要死,没想到听说另一位美人要上台,老鸨夸得比歌姬好,登时,两位公子哥转而竞拍美人去了!歌姬直接晕过去了!
还有瞒着正头娘子将姑娘抬进门的,结果洞房的时候,正头娘子接到信,赶回来了,又是一场撕逼大战!隔天姑娘就被送回去了!
不想半路杀出个员外,看上了那姑娘,又抬回去做了第八房小妾。
“小嫂子!”
夏清澜还没说什么呢,小桥就被柳生看过来的丹凤眼给看羞涩了,“柳公子。”
“小桥今天的元宝髻甚是适合你,就是这簪子素了点。”
“那柳公子觉得什么好?奴婢去买。”
夏清澜:“……”对不起,她是多余的。
“小嫂子别走啊,聂三哥不在,很无聊吧?我带你出去听曲子去。”
“好啊好啊,小桥早就听说柳公子的香船是扬州最大最漂亮的!”
夏清澜:“……”她想换丫鬟。
半胁迫地随着柳生出去,舒适地靠在马车上,这马车还挺舒适,雅致不显女气,清雅的竹香。
夏清澜那一丝不甘愿也消失了,马车就如此,那香船也不会让她失望了。
听过琵琶,却没有听人正式地弹奏。
夏清澜想到了琵琶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小嫂子觉得如何?”
夏清澜浅笑,看着弹琵琶的歌女道,“姑娘弹的可是《阳春白雪》?”
“正是。”
“《阳春白雪》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节奏活泼轻快,旋律清新,姑娘却弹出两分沉重,这是为何?”
柳生嘴角的笑意加深,海棠最厉害的乐器便是琵琶,就算是随手一弹,闻者都赞不绝口,刚才的曲子,挑抹手法娴熟连贯却不流畅,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今日海棠身体抱恙,听闻公子要带贵客,本不想扰了雅兴,这才尽力一试,不想还是……海棠失礼,让夫人见笑。”
夏清澜觉得不是如此,却没多说什么,她刚才多问一句,也是觉得她琵琶弹得好,并不想深究。
“小嫂子还想听什么?”
夏清澜轻笑,“如果可以,想听听古琴。”
前世,她姑妈是民族乐器喜好者,开了一家音乐辅导机构,这些乐器,小时候父母忙,她放学就会去乐行待着,学了一些皮毛。
没想到,这柳生的香船不但装饰得风雅别致,里面的歌舞伎都是能人!
听曲品酒,不知不觉,她与柳生也喝了一壶酒。
柳生对夏清澜的酒量很是惊讶,聂三哥那般乏味无趣的,还真找了个宝!
“给我玩玩~”
歌姬一怔,想要阻拦,却被柳生用眼神劝退。
夏清澜微醺,看着姑娘手下的古筝,手痒痒想拨弄一曲,端坐圆凳,素手轻滑。
“铮~”
“好筝。”夏清澜满意地笑了,月牙眼睛都是星光。
群山万壑引长风,透林皋、晓日玲珑,船上众人如同坠入那群山万壑之中,闭眼就是簌簌的流水声。
柳生定定地看着夏清澜,人面桃花,如同透着嫣红的羊脂白玉,指若削葱,皓腕上的镯子轻滑下落,宛如墨画,周身萦绕着仙气。
沉重的轱辘声渐渐靠近,却无一人发现。
聂明战停在门外,看着透明白纱之后的胭脂色女子,是他形容不出的好看,眼神呆滞片刻,心中莫名地跳动慌乱,聂明战紧抿嘴唇进入。
“柳生。”
无人应答。
聂明战余光一扫,眼神刷地冷下来,长鞭一甩!
直到破空声很靠近自己的时候,柳生才察觉,翻身躲过去,“谁?!”
“聂三哥?”看清长鞭的主人,怒气僵在脸上,“聂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聂明战沉着脸走到白纱后面,冷声道,“回去。”
湿漉漉的月牙眼迟钝地看着他,在他眯眼不耐,想要直接拉着走的时候,眼前的女人朱唇轻启。
“爷?”夏清澜眨眨眼,娇憨地求夸奖,“爷,我弹得好听吗?”
聂明战凌厉的眉峰忍不住软下来,“好听。”
两人离开,柳生呆愣地抚上心口,回想聂明战临走前的冷刀子,苦笑回神。
……
阮莜僵硬地坐在聂明战的腿上,脑子乱七八糟,只有这样,她才能忽视PIPI下面的触感。
靠!这是谁做的轮椅,居然能载两个人!不科学啊!
她醉了吗!怎么可能!
刚才看见聂明战进来什么也不说就朝柳生出手!她可守不住!
想到上次不过和潮生,夏清澜觉得腰肢疼!只能装醉!希望能够躲过一劫!
“醒酒汤。”聂明战吩咐海平。
夏清澜叫苦不迭,老天啊!快让聂明战把她放下来吧!她快忍不住了!
度秒如光年啊。
“唔~爷,我们回来了呀?”夏清澜装作酒半醒,歪头讶然,“我怎么压着爷?”
立马趁机起身,“很晚了,爷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站住。”
夏清澜背着他闭眼,聂明战下一句话吓得她瞪大了眼睛。
“装醉好玩吗?”
她是该继续装醉呢?还是坦白从宽?
“爷在说什么,妾身刚才确实醉了,应该给爷添了不少麻烦,好在妾身现在醒了,就不麻烦爷了,妾身告退。”
“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爷就把你那条腿打断了!”冷冽阴寒,让夏清澜下意识伸出来的脚缩回来!
“爷答应不吼我的!您现在是做什么呀!”
她错了,她再也不敢出和人出去乱晃了,不过,要不是他不同意,她能和柳生那见过一面的人出去吗?
好吧,能的,谁让他被传得那么传奇,而且还和聂明战认识,不去白不去!
“没吼,爷的声音还没有你大。”
夏清澜:骗人!怎么可能?!